柳依蘭的注意力隨著沈蘇溪的離開,自然而然轉移到了男人身上。
這人叫石晉,越城「赫赫有名」的小開,她新結交的男朋友。
石晉卻跟丟了魂似的,一點沒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直到柳依蘭提著嗓子喚了他一聲。
他才轉過頭,掛上吊兒郎當的笑,旁若無人地在她臀部掐了下。
柳依蘭推了他一把,石晉抓住她的手,撇了撇下巴,看似隨口問道:「剛才那兩個人是誰?」
順著他給出的方向,柳依蘭看了過去。
對面婆娑的背影泅在空濛霧色裡,彷彿輕描淡寫的山水畫,寥寥數筆,勾勒出春和景明的光彩。
等到那身影完全融於混沌,她眼前驟然浮現出一雙清高、滿含譏諷的眼睛。
柳依蘭渾然不覺手心已經被指甲嵌出幾道口子,壓下心裡的嫉妒,面無表情地把視線收回,對上男人略顯浮腫的側臉,無聲一訕。
這幾年她跟著身邊形形色色的男人,出入過不少聲色之地,見慣了這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藏著的那點齷齪心事,錦衣華服輕輕一撩,裡頭的汙穢就一覽無餘了。
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柳依蘭轉念一想,生出別樣心思。
親密地挽上男人手臂,和剛才咄咄逼人的架勢判若兩人,就連聲音也是嗲裡嗲氣的,「左邊那個是我鄰居,至於右邊那個——」
她稍頓,笑道:「我現在還不認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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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蘇溪還沒走出片場,遠遠聽見圍牆另一頭傳來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其中一道嗓音溫潤清越,語速不急不緩,卻在灰濛天色裡,顯得格外有穿透力。
「盛安很看好之和這次推出全新欄目,未來……」
?!
耳熟!
太耳熟了!
兩個人同時停下腳步,面面相覷,進行了長達半分鐘的眼神交流——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是我想的那個人嗎???】
【雖然我也想告訴你不是的,但事實證明就是如此。】
【臥槽?那我是不是要涼?】
【倒也不至於,還有個辦法。】
秦宓眼眸一轉,忽然定下,對沈蘇溪努努下巴,「去,趕緊的!」
「行,我——」沈蘇溪抬頭看過去,嘴裡的話截然而止,面部有一霎那的抽搐。
眼睛裡藏進了一個銀河系的困惑:她在開玩笑吧!她一定在開玩笑吧!!
「你說的辦法就是……」
沈蘇溪突著額頭上的青筋,深吸一口氣,強行把跌宕起伏的聲調壓平。
轉而惡狠狠地瞪住秦宓,「讓我鑽、狗、洞嗎??」
第18章 18 這對傻白甜,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裝……
短短五秒鐘, 秦宓就從沈蘇溪那雙自詡像銅鈴一樣的卡姿蘭大眼睛裡瞧出了「你這麼能,怎麼不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呢」、「我堂堂暗夜小玫瑰怎麼能插進狗屎裡」、「啊老天爺!我是造了哪門子的孽,才會踩上你這坨狗屎」……
秦宓一時語塞。
看看這富有層次感的表演, 沒讓她去禍害娛樂圈,奧斯卡的小金人都要暗淡無光了。
牆外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沈蘇溪不得不止住對秦宓的人道主義譴責, 飛快把眼神遞向四面八方, 發現除了大門和狗洞還真沒有別的自由之路。
難道她二十五年的光鮮生活,今天就要斷送在這狗頭閘上了嗎?
就算她忍了,沈清能忍?只不準給她塞回孃胎, 求女媧娘娘洗把手再捏一遍!
秦宓剛想勸「要不就掉層馬甲算了」,就見沈蘇溪踩著高跟鞋一路敲回影棚, 同時留給她一陣夾著「我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