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倒,背囊扔出,囊蓋一破,九天玉鳳便跌出囊來,她在牛鼻子死時,在倒地之際被控得人事不省;由於經脈被制過久,體內人去樓空,十分虛弱,一直未曾甦醒,經過這一跌,反而悠然醒來。
她仍可勉強移動身軀,便費力地坐起,終於看出了地下的兩個人,正是葉若虹主僕。她看了兩人渾身浴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細想昏迷前的景況,便知是怎麼回事了,便幽幽一嘆道:
“他冒險成功了,也將毀掉了他一生,武當派怎會就此甘休,又怎會放過他的師門?唉!這風險太大了,他為了什麼?為了什麼?”
她想走近他們,可是走近又能怎樣?她目前手無縛雞之力,怎能救他們呢?
但人不能不救,地下潮溼,他們力盡受傷,絕不能往下拖延,風溼人體,這一輩子完定了。
她手腳並用,向兩人倒地處爬行,總算是被她爬近葉若虹身邊,已經力盡身疲了。
武林人的百寶囊,其中定然藏有刀創藥和護心丹一類藥品。她歇息一會兒,便動手開啟他脅下的百寶囊,揀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五六顆蠟丸,捏破一顆放在鼻端輕嗅。不錯,清香直透心臟,不會是毒藥。武林中人,對配製丹丸各有秘方,日常自己服用,對藥性十分敏感,也適合自己的體質。
她想:這對他定然無妨,且試試看。
她先捏破一顆丹丸,塞人葉若虹口中,取他的水囊倒水入他口中,送丹丸下喉。
丹丸入腹,葉若虹便緩緩甦醒,他掙扎著坐起,長嘆一口氣,苦笑道:“周姑娘,謝謝你。”
九天玉鳳臉色蒼白,眼眶下陷,她漸漸枯萎了,嘴角略一牽動,說:“葉公子,我才該謝謝你。也許在我這一生中,你們是我看到的唯一好人。兩位的古道熱腸,我心感甚,只恐怕這一份情義,將成畫餅,不但我將抱恨而終,兩位也將遭累及,他們不會輕易地放過你們。”
葉若虹掙扎而起,接過她手上的丹丸,著手救醒葛如山,一面苦笑道:“只怪在下修為不夠,功力不如人,雖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公子目下如何打算?”
“目下唯一的生路,就是覓路出華陰,東下金陵,也許我師父可以替姑娘疏通經脈。或許少林的碧眼行者,能為姑娘盡力。”
姑娘搖頭苦笑,嘆口氣說:“不可能的,武當派的長老亦無法可施,束手無策,碧眼行者更無能為力。看來,我已挨不過多久,趁你們還有餘力,早些脫離危境,別管我了。”
“周姑娘……”
“請叫我的夫性,葉公子。”九天玉鳳冷然阻止他往下說。
葉若虹心中一震,籲口長氣,說:“見危苟且,事無始終;不是俠義門人所應為之事,在下更非這種小人。華夫人,請定下心,等會兒就覓路出山,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請相信在下,即使是鋒鏑加身,在下亦當維護夫人安全,死而後已。”他將三顆丹丸遞過,又道:“這是本門聖藥萬護心丹,請服下保全元氣,能保得性命元氣,咱們仍大有可為。”
姑娘接過丹丸,捏破蠟衣將丹丸吞下。葉若虹將水囊默默地遞過,深深注視她一眼。
葛如山已經醒來多時,緩緩坐起,突然抬頭,向南面古林上看去,虛弱地說:“公子爺,該找地方躲上一躲了。”
“有何發現?”葉若虹驚問。
“瞧那兒。”葛如山從松技縫隙中向遠處山峰上一指。
山脊選題之下,古林參天蔽日,山麓伸至潭畔,約有七八里高下。在峰頂下里餘,一條淡紅色的人影,正由西而東橫過峰下密林,像一頭粉紅色的大鳥,奇快地掠林梢而過,輕功之佳,駭人聽聞。
“糟?是她?”葉若虹變色叫。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