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陳君突然回頭,他還是忍耐著不哭,抓著周伯的袖子,懇切地邊搖邊問。道:“神仙伯伯,你能不能讓若納回來?“
黃少少一把過去抱住陳君,要他不要再問,又用眼神向周伯拜託,別一下子打亂了這個孩子的希望。
不過周伯不是這樣想到,他蹲下以後比陳君矮了一點,由下往上望著陳君,周伯問他:“你既然會這樣說,那代表你知道若納不會回來了對不對?你知道若納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上了。”
“可是你們不是都說這個世界能夠通往另一個世界嗎?如果能夠用辦法把人送走,那也可以把若納帶回來的。“
愛憐地看著眼前的孩子,其實周伯也沒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多的耐性,這是一種很特別人與人相處之間奇妙的磁場吸引力,其實周伯小的時候跟陳君的個性差不了太多,由他跟黃少少第一次見面,完全不理她說什麼,自顧自的叨唸著自己惡想法就可以探之端倪,所以現在聽到陳君的話,除了剛好是中廳外,也有另一份的熟悉感。
“孩子,若納去的那個地方是回不來的,那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不單存在於現在過去及未來的時間之中,與我們所處的環境也不一樣,我能到那裡去,可是我沒辦法把人帶回來,因為…死去的就已經不是人了,他就算回來了也只能夠飄蕩,你不會希望他這樣的吧?“周伯居然耐心的解釋著。
陳君搖著頭。 “人死真的不能復生嗎?那萬一所有我愛的人都離開我怎麼辦?這樣我就是一個人了,我要去哪裡找他們?”
“在你的記憶中。”周伯說道:“只要是人就難逃一死,你總有一天會面對越來越多這樣的狀況,你會看見自己愛的人一個又一個離開,不管是哪方面的離開,你變得越來越孤獨,甚至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有時候就會想要逃避,可是又發現天底下這麼大,越逃只是越累,最後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從老邁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份真情,黃少少想著,這是周伯自己的真心話嗎?他一個人活在深山裡與世隔絕,背後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講到這,他突然像想到了什麼跳了起來,嚇了黃少少一大跳。
“周伯,怎麼了?”
“哎呀,昨天最重要的事情忘了交代!現在麻煩可大了!”
“什麼事情?您現在說我立刻去處理。”
“就是那個水,那個花水,我忘了叫你們去裝幾壺來了,我每天沒喝那個就會上火的,上了火就沒辦法專心做事。”
這也是成癮的一種吧,不過黃少少早有預料,她昨天晚上已經連夜叫了一隊士兵全副武裝的去撈了兩大罈子回來,而且這下子也不用到原本的盡頭去,在一開始花田的位置取水便可,應該等一下就能把花水運回來。
黃少少告訴周伯這件事情她已經替他處理好了,周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居然想到了這個,看來我要對你另眼相待了。”
點點頭。難得得到周伯的讚美,她挺高興的,不過這個跟她長期在精神病院工作,有時會接觸到成癮患者有關,她很清楚如果隨意把一個人成癮的東西停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雖然說對東西成癮並不是好事,可是花水看來跟現代那些毒並不全然相同,而且現在這狀況不讓周伯控住情緒,怕也是不行。
這一點跟她的專業相牴觸,以前在醫院也常常會遇到兩難的狀況,她只能夠在傷害比較少的那一個做出選擇。
心頭上的問題解決了,周伯的注意力又回到陳君身上,他跟陳軍說:“所以你很希望他回來嗎?”
“恩。”
“那如果我把他帶回來了,可是他要無依無靠的漂流在這個世界上你也覺得沒關係嗎?“
想了想,陳君搖起頭。 “我不要他無依??無靠的,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