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一個姓……姓林的人。”
“林什麼?”
“林彥。”黑妖狐乖乖吐實。
“哦!行刺梁剝皮的林彥?”
“是的,他快要到了。”
“你認識他?”
“欽差府有他的圖形。”
“你怎知他快要到了?”
“我只知道上面吩咐下來的事,每條街都有人化裝監視。聽說他要到愚園。我負責傳信,其他的事由百毒頭陀主持。石統領到咸陽去了,無法趕回,所以由頭陀主持大局,他恨死了姓林的。”
“你說他要去愚園?”
“是的。”
“百毒頭陀在愚園?”
“是的,能用的人都派來了。”
“好了,大概也問不出什麼了。”
“你說過饒我的,請……”
“不錯,饒你,你可以活,我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小書生說,一掌拍在黑妖狐的天靈蓋上,再在背心拍了一掌,解了玄現穴,對穴震穴術出神入化:“你已成了白痴,死不了。哦!我得去愚園走走,看那位林彥是何人物。”
林彥與許三山大踏步進城,街上行人眾多,誰也沒留意身畔的行人是好是壞。正走間,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林彥並未介意,大概有人有急事待辦,他本能地向左讓,左面一個骯髒的小花子正低著頭迎面而來。
驀地,他看到走在有首的許三山向右急跨一步。他的警覺心特高,以為許三山有所發現,心中一動本能地扭頭回顧。
一個車伕打扮的人,正飛步向他的背部衝來。
“你幹什麼?”他大聲問,右手伸出戒備。
“對不起,沒什麼。”車伕笑答,欠身點頭移開舉步。
這瞬間,他命不該絕,看到車伕的袖口有異,鐵器的光芒一閃。他不假思索地跨出一大步,伸手急抓車伕的手臂。身側微風颯然,三枚針形暗器擦背而過,幾乎傷了肌膚。如果他不跨出一大步,那……
“哎唷……”有人驚叫。針將走在他後面的人射中了。
“你該死!”他怒叱,舍了車伕一躍丈餘。
小花子像個老鼠,往街邊的人叢中一鑽,溜少大吉。
人太多,他不能將行人推倒,好不容易排眾追出二三十步,小花子已經不見了。
許三山也失了蹤。他不能逗留,已經有人狂叫救命了。東關的街道他不陌生,急急奔向愚園。有人暗算他,這是說,他的易容術差勁,已落在走狗們的眼下了,必須及早脫身。
接近愚園,許三山恰好從一條小巷中鑽出,低叫道:“隨我來,快進去。”
這一帶是住宅區,小街上沒有行人,似乎不合清理,但他已無暇思索了。愚園的院門很大,兩盞巨大的門燈籠,各寫了兩個大紅字:愚園。園門虛掩,許三山領先推門奔入,一面叫“乘風破浪。來人是朋友。有人追趕。”
裡面一個黑衣人低叫道:“往裡走,右首的迎旭廳。”
經過兩處空無一人的院子,迎面出現一座雅潔寬敞的廳堂,額上兩個漆金大字:迎旭。這種古老的大宅,西安多的是;堂廣奧深,屋多院眾,幽暗不通風,風沙難入,外人進入如入八陣圖,不辨東南西北。
進入大廳,他心中喃咕:怎麼除了兩旁的椅案之外,沒有擺設?這就不像豪門巨宅了。
“林兄請稍候,我去請人來。”許三山說,匆匆進入東廂。廂門一掩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晚霞滿天,視窗透入一些暗紅色的光芒。這種古老的大宅,都有傳統的小窗,冬天關中的風沙是十分驚人的,江南式的大窗在這裡極為罕見。迎旭廳也不例外,廳門東向,只有廳門兩側兩個小窗,申牌一過,廳內便一片幽暗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