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葉禾停,馬車停。
刑雷就納悶了,八爺先前還叫自己殺了這姑娘,現在卻又處處維護她。主子的心,真不是做下人的能揣測的。
晴河蘭溪兩個丫頭跟在葉禾身邊,時不時問她是否有想買的東西,葉禾卻總搖頭,她一路上摸摸看看只是因為覺得新鮮,並非想買,況且八爺兩袖清風,日子本就過得清苦,她已欠八爺很多了,怎麼好意思再多花人家的錢?
一口氣走了兩條街,葉禾的新鮮感漸漸過了,況且還沒吃過午飯,這會兒肚子早就餓了,卻不好意思提出吃飯,只得忍著餓繼續逛,但腳步不由得慢了許多。
透過開啟的車窗,八爺看著路邊那越走越慢的身影,忽然說道:“我有些餓了,尋個地方吃些東西罷。”
葉禾一聽喜上眉梢,她就等著這句話呢!
晴河聽了卻是面露不解,疑惑的問道:“八爺,您出門前不還說沒有食慾,叫奴婢別忘了去百草堂抓些消食的藥嗎?”
葉禾愣住,詫異的望向車窗去看八爺,卻見馬車中的年輕男子神態自若,彷彿沒有聽見晴河的話一般,靠坐在馬車中的軟墊上閉目假寐。
蘭溪暗暗在晴河腰上捏了一把,晴河吐了吐舌頭,連忙閉上了嘴。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一家食樓門前,八爺將車門的簾幕撩開,準備下車,清河蘭溪見狀連忙上前攙扶。八爺腿腳不便,下車的動作十分緩慢,但他的神情從容不迫,一身青衫布衣毫不顯眼,卻讓他穿出了不凡的氣度,吸引住不少街上行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葉禾。
“路上的大爺行行好,打賞幾個吃飯錢吧,老身的家被歹人洗劫燒燬,俺是走投無路吶……”
聲音不大,但是破鑼般的嗓音卻引起了葉禾的注意,循聲看去,就見街頭走過來一個髒兮兮的叫花子,沿途乞討,隱約看得出有五十來歲,骨瘦如柴,渾身髒汙,一路乞討而來,遭盡了白眼,手中的破碗依然是空的,路上行人看見他無一不是速速躲閃開來,深怕被他身上的汙物弄髒。
一個幾歲大的野孩子調皮,撿起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就往那叫花子背後砸去,只聽見一聲痛呼,那叫花子便要面朝地的重重摔下去,葉禾連忙一個俯身抬手將他扶起,隨即嚴厲的瞪了那頑皮的野孩子一眼,那孩子縮了縮脖子,拔腿跑了。
“老人家,你背上被砸出血了,我這兒有點傷藥,你拿去擦吧。”葉禾說著往腰間摸去,拿出一個小瓦瓶,這是八爺給她的,說是可以止血化瘀去疤等,讓她隨身帶著,一日三次的抹在小腿上,以免凍瘡留下疤痕。
然而那叫花子卻不肯接,撲通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哀聲說道:“姑娘您心腸好,好人有好報。可老身現在最缺的不是傷藥,您要是可憐老身,就打賞點兒吃飯錢吧。”
葉禾為難了,不是不肯給,她身上沒錢啊。然而她不給,老人家就磕頭磕個不停。
焦急中,隱約聞到一股清淡的水墨味道,葉禾轉過頭,便見八爺下了馬車,杵著柺杖走了過來。葉禾攤手,作了個無奈的表情。
八爺輕輕一笑,問站在身邊的丫頭道:“蘭溪,今日帶了多少錢在身上?”
蘭溪從腰間拿出荷包,點了點數,回道:“爺,總共有十幾兩銀子。”
“留下夠我們吃午飯的錢,其餘的就都給他吧。”
晴河頓時焦急的大叫:“這怎麼行?十幾兩可夠我們府上半個月……”
八爺看了她一眼,晴河立即焉了下去,乖乖站在一邊不敢再言語。
不遠處的刑雷暗暗驚訝,主子怎麼自從救了那位姑娘,彷彿就變成了活菩薩?
葉禾定定的望著八爺,目光有些痴,心裡有些喜悅,眼前的男子雖然身有殘疾,雖既無權勢又無財富,此時在她看來卻是最完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