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穩,一旁的丫鬟見狀連忙將她扶住,葉禾便半倚著丫鬟去了前廳。
夏府前廳裡,果然正站著那身材發福圓臉白胖的徐公公,一旁還有幾個雙手置腹端正而立的小太監,看似早就已經在此等候。皇上身邊的紅人得罪不起,葉禾連忙邁著小步走過去,然而還未踏入門檻,便聽見那宦官特有的尖細聲音便說道:“夏小姐無需著急,您身子不便,應當慢些走才是。”
葉禾微微一怔,有些詫異於他對自己恭敬客氣的態度,但腳下步伐仍沒減慢,邁入前廳,走到他一米來遠的地方停住,禮貌說道:“有勞徐公公了。”
“夏小姐無需客氣,這是奴才分內的事。”徐總管微微點頭一笑,說著捏了捏嗓子,面色變得嚴肅,揚聲喊道:“夏氏葉禾接旨。”
隨著徐公公話音響起,葉禾連忙彎腰跪下,廳內的丫鬟家丁亦是相繼跪了一地。
“奉天成運,皇帝詔曰。”尖細的聲音在廳內緩緩響起:“戶部尚書夏年德之女夏葉禾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今皇九子謙王適婚娶之時,然不慎為病魔纏身危在旦夕,為得喜氣衝散病痛還以安康,當速擇賢女與配。夏氏之女與之堪稱天設地造,特將汝許配朕九皇兒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七日之後即為良辰,適時完婚。”
當徐公公拖聲拖氣的說完“欽此”二字,葉禾才從那聖旨內容中回過神來。病魔纏身危在旦夕……已經嚴重到了需要衝喜?對於她與謙王的婚事,皇上雖曾在大殿上親口承諾過,但礙於她狼藉的名聲,本以為皇上定會一拖再拖,卻沒想到是如此的迅速。雖說是為了沖喜才會如此倉促,葉禾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恭喜夏小姐……”徐公公笑眯眯的上前說著,卻是忽然住了聲,擺了擺手改口道:“瞧奴才這記性,現在應該稱您為謙王妃才是。”
葉禾思緒複雜的起身雙手接過他遞來的聖旨,微微猶豫,終是開口問道:“徐公公,謙王的身體可有大礙?”
“主子的事,奴才不敢多嘴。”徐總管臉色微變,低頭說道:“請恕奴才直言,無論王爺身子如何,皇上旨意已下,您萬不可再多做他想。”
葉禾怔住,頓了頓才明白過來,徐公公以為自己詢問謙王的身體狀況,是擔心嫁給一個性命岌岌可危的王爺後可能成為寡婦,因此勸自己認命,不要斗膽違抗聖旨?需知以她葉禾對他的虧欠,只要能讓他擺脫病痛還以安康,莫說嫁給他沖喜,就是要她這條命也不過分。
聖旨傳到,徐公公一行人便告退離開,葉禾站在廳內久久未動,面上的擔憂焦慮之色卻是不言於表。
那人,當真是得了命不久矣的肺癆?想到這裡,葉禾心口像是被鈍刀劃過一般,向來鎮定的情緒卻是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了。
“小姐,您不要太難過,這婚事雖是沖喜,但好歹也是嫁給王爺……”諾諾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換回葉禾的神智,側臉一看,就見身邊的小丫鬟滿是哀慼之色的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同情。
葉禾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難怪這丫頭面露同情,用作沖喜的新娘大多命苦,或守著病夫過一輩子,或丈夫死了終身守寡。該怎麼告訴這丫頭,她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命苦,而是擔心那據說已經危在旦夕的病重之人?
在圈椅上坐下,葉禾攤開明黃色的聖旨重新看了一遍,卻忽然發現了一個方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七日之後即為良辰,適時完婚。七日之後……那不正好是兩國的聯姻大典?北耶長公主嫁到祁國是何等大事,婚嫁物品、禮儀祭司、鳳冠霞帔等是早就開始準備的。沖喜雖然事發突然,但畢竟是九皇子娶妃,總不能太過寒磣,另做準備又必然耽誤時間,婚禮定在聯姻大殿這一天同時舉行,竟不用再花時間另做準備,又不會丟了一國皇子的顏面,確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