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小時候也怕疼得很。記得六七歲時,母親教我女紅,我給針紮了手,便哭了老半天。&rdo;
&ldo;啊,姑娘會女紅?&rdo;
&ldo;不會。&rdo;
我黯然。
我也就拿過那一回的針線。
父親回來見我臉帶淚痕,當即說道:&ldo;我們秦家的女兒,還怕長大了嫁不著好夫婿?不會針線也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學些為人處世的道理,懂得隨機應變之道,最好也會些武藝,不至給人欺負了去。&rdo;
正因為我不用學著拈針引線,才會閒得無聊玩起刀劍,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走向了‐‐我一生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送來的飯菜算不得精緻,卻還可口。
想來司徒永必定利用自己的尊貴地位強行打通了刑部的關節,才能讓我有這等待遇。
今日至午後都不見俞競明或其他提審的人出現,估料著都被司徒永攔了。
他如此維護我自是感激;可他根基不穩,更兼年輕氣盛,為我與端木氏爭競,再不曉得會鬧出怎樣的結果。
若他能和司徒凌聯手,或者直接說動芮帝下詔放人,我和秦家便算是有救了。
被抄檢的秦家財產田地只是小事。
只要脫離牢籠,有機會調遣兵馬,便不怕受制於人。
我困厄多日,體虛力乏,周身無處不疼,更要加意調養,儘快讓自己恢復精神,才可能對付前面可能的不測之變。
因手指受過拶刑,連指甲都被拔去兩根,根根腫如饅頭,再也使不上勁,卻是桂姑一口餵著我吃著。
眼見我吃了一大碗飯,又喝了不少羹湯,桂姑更有欽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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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數日風平浪靜。
既無人提審,太子也沒有再來過。
桂姑每日出去兩三次和人說話,都很快就回來。然後送來的菜式中便會出現我吃得較多的幾樣菜餚,或者送來服用的藥味有所改變,或者多出幾件乾淨衣衫或一兩條衾被。
‐‐有些傷處小而深,並不能包紮,血水和膏藥時常將衣衫染髒,甚至粘連作一處。
我雖不以為意,她卻盡責地每日兩次為我更換。
這日我擺手示意已飽,桂姑方才把飯菜端到另一側坐在地上自己吃著,笑道:&ldo;奴婢從十五歲跟著師傅在王府當差,到如今已經二十載,像姑娘這樣剛硬的,別說女人,就是男人中也沒見幾個!&rdo;
嘆人情,可比春情薄(一)
我闔了眼睛養神,慢慢地答她:&ldo;如果你一次次從地獄裡爬出來,偏偏還沒死,也便和我一樣了。其實……
也不過是原來的血肉之軀而已,很輕易便能破敗……死去。&rdo;
桂姑道:&ldo;我曾幫朋友治過一個燒傷的男子,那個傷得才叫慘。姑娘傷處雖極多,到底沒有大片的灼傷,還 能恢復得過來。那人卻生生地受了十幾年的煎熬,還是沒能逃過去。&rdo;
她分明一再暗示著當年的事,我也漸覺出此人溫婉純良,甚有醫德,便問道:&ldo;你和前兒病死的那個金醫婆是什麼關係?&rdo;
她便斂了笑意,也無心繼續吃東西,擱了筷垂頭答道:&ldo;金珠是我師姐。她……並不是病死的。&rdo;
我點頭,&ldo;聽說心上人崔勇被人殺害,自盡殉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