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寐,無限山河淚(五)
這話語卻柔軟。
我酸楚,澀然答道:&ldo;我沒有。&rdo;
他更苦澀,嘆息著反問:&ldo;沒有?&rdo;
我看向他的眼睛,確鑿地答他:&ldo;沒有,我待你,待永,始終如在子牙山時一般。凌,你懂的。&rdo;
雖然他在獄中那樣凌逼,但他只是因為我的背叛傷透了心,雖然我出獄後第一件事是扶司徒永登基,可他該想到,我這樣做只是想保住司徒永的性命 。
如果命懸一線的是他,我同樣會不惜代價幫助他。
隔著厚厚的盔甲,他的胸膛和肩膀冷硬得陌生。
他盯著我,深邃的目光若有漩渦深深,竟有著和我如今面對他時同樣的忐忑和煩憂。
我握緊他的手,慢慢道:&ldo;去年回京,我路過子牙山。順道回師門拜見了師父和無塵師伯。無塵師伯送我下山時和我說,若我三人齊心協力,放眼大芮朝堂,當無人可敵。&rdo;
他黑眸一眯,並不答話。
這時,只聞衛玄道:&ldo;王爺,貧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do;
司徒凌看著他熟練地為我裹好傷,道:&ldo;講。&rdo;
衛玄道:&ldo;王爺為王妃請封號,應該封為瘸妃才對。&rdo;
司徒凌皺眉:&ldo;怎麼?傷得很重?&rdo;
衛玄道:&ldo;應該是特製的夾棍所傷,本來就狠,一旦用刑,非死即殘,王妃武藝超群,筋骨自是比常人柔韌,若是及時調養,倒也沒有大礙。只是重傷後一再劇烈運動,傷勢愈發嚴重,部分筋脈已開始壞死,請恕貧道直言,王妃傷勢太重,已經無法完全復原。瘸妃二字,並非貧道說笑。&rdo;
我也知自己傷勢沉重,聞言倒也不十分意外,只問道:&ldo;還能騎馬麼?&rdo;
只要還騎得馬,便能率軍徵戰,其他便顧不上太多了。
家人零落,慘死的慘死,重傷的重傷,我能逃出一條性命撐住秦家不倒,便算得是幸運了。
衛玄答道:&ldo;若從現在起臥床靜養,也許還能騎得。&rdo;
我疑心他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正皺眉時,他又道:&ldo;貧道還有一事需請問王妃。&rdo;
&ldo;什麼事?&rdo;
&ldo;王妃最近是不是服用了什麼刺激心神的虎狼之藥?看王妃脈衝象,似不只憂思太過,更有心力交瘁之勢。想來王妃近日必定心神恍惚,目眩頭暈,頻生幻象,倦乏無力。&rdo;
我猛地想起桂姑的噬心術,更兼想到施術最後所見到的司徒凌那緊張驚怕的面龐,握著司徒凌的手不覺緊了緊,倚在他胸前出了會兒神,才答道:&ldo;並未用藥,只是的確思慮太多,連連噩夢,精神便著實乏了下來。&rdo;
衛玄沉吟道:&ldo;這也有可能……但貧道不得不提醒王妃,若總這樣多思多慮,早晚油盡燈枯,命夭壽促……&rdo;
&ldo;閉嘴!&rdo;
司徒凌忽低叱,打斷了他的話頭。
我一驚,抬眼看去,他的臉色已整個黑沉下來。
他惱怒般瞪了衛玄一眼,轉頭看向我,說道:&ldo;我即刻送你回府,你安心調養,不必再過問朝中之事。你自己方才也說了,朝中尚有我在,不致讓大芮走到怎樣的境地。&rdo;
我心口一緊,待要說話時,他已道:&ldo;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我竭力輔佐司徒永便是。我將所有的兵馬撤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