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清剛勁健，卓爾不凡。

他走到床邊，將我的額一摸，柔聲道：&ldo;嗯，比晨間好些，之事臉色還是很差，安心睡吧，我到那邊塌上躺著，不欺負你了！&rdo;說畢，他揉著我的發，俯下身，很輕地觸了我的唇。

我病了好些天，唇邊早已乾裂；他大約過得也很不舒心，唇瓣是乾燥的，帶了略微的歉意。

他很快移開了唇，卻隔了被將我緊緊擁住，嘆道：&ldo;其實我何嘗想欺負你。只是有時委實心裡難受得緊。&rdo;

隔了棉被，我聽得到他的心跳，一下接一下，沉實有力。

我柔聲道：&ldo;我知道。凌，近來辛苦你了。&rdo;

他眉目更覺溫柔，輕輕鬆開了我，自己從床榻內側抱出兩條衾被，徐徐往木塌上鋪著，笑道：&ldo;不辛苦，你儘快養好身子，我也就安心了。&rdo;

我又道：&ldo;司徒永下午來過。&rdo;他手中並不停頓，淡淡道：&ldo;他曾派人過來祭奠過，並未親自來，若是來了難道我還能把你藏了不讓你見？也不曉得幾時學的這鬼鬼祟祟脾氣，和小時候一點兒也不像了。&rdo;

我繼續道：&ldo;我已和他說定，把素素許給他，待我好些便送素素入宮。&rdo;

他的身體猛地僵住，過好一會兒，才繼續背向著我緩緩鋪著衾被，卻把方向弄錯了，鴛鴦戲水的錦緞北面一直拖到他的靴子上。

許久，他才直起身，依然背對著我，緩緩道：&ldo;我忽然記起，還有一些公務緊急，得先去處理，你先歇息著吧！等會兒喚兩個丫頭進來陪著，要茶水點心也方便。&rdo;

我輕笑道：&ldo;好。&rdo;他便立起，一步一步，穩穩踏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我側轉身，繼續睡覺。朦朧了許久，聽得背後有動靜。睜開眼，便見沈小楓站在床前，臉龐雪白，臉色極差，像是受了驚嚇的模樣。

見我醒來，忙收斂了懼色，向我笑道：&ldo;大小姐，可曾好些了？&rdo;

我問：&ldo;出了什麼事了？&rdo;

沈小楓道：&ldo;出了殯，哪裡還能有什麼事？再有兩天收拾收拾，這府裡也就清淨了。&rdo;

我皺眉，然後輕笑：&ldo;剛才司徒凌是不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rdo;

沈小楓猶豫片刻，終究道：&ldo;也沒什麼，就是說王府有點兒急事，先回去了。車夫不料他這半夜的要出門，車都卸下了，忙忙套馬車時候，他一腳把人踹飛了，扯斷韁繩自己騎著跑了。&rdo;

&ldo;大約那一腳可不輕。&rdo;

&ldo;已經……不中用了。說是跟了好幾年的老人了。隨從都受驚不淺，素素小姐不放心，令人備了

馬車，連夜趕去定王府檢視了。&rdo;

我皺眉：&ldo;她一個女孩兒家，半夜三更往外跑什麼。&rdo;

沈小楓笑道：&ldo;大小姐放心，她帶了定王府和咱們秦府好些人一起過去的，京城這裡還能出事？

素素小姐也是定王從小看著長大的，情分不比別人，前兒又獄裡救了她……定王可能遷怒他人，但絕不會捨得傷素素小姐分毫。&rdo;

我哼了一聲，說道：&ldo;明日清晨，便讓人把素素接回來。&rdo;

沈小楓應了，恍然大悟道：&ldo;莫非……就是為了素素小姐入宮之事？&rdo;

我合目不語。

正文 層樓迥，銷得柔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