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遂把衛玄及以往定王府的幾個名醫接到秦府,一夜數次細細診脈下藥,自己每日一下朝便到秦府,親自安排那煩瑣不堪的出殯禮儀。秦徹見狀,也只得強撐著出來幫忙。
於是秦府眾人也有了主心骨,僕役各有所司,四下穿梭不止,雖是客來客往,門庭若市。又有數百僧道分於數處超度亡魂,或打解冤洗業醮,或於錄前設壇休息法事,倒也不見凌亂,反顯出幾分異常浮華的熱鬧來。
我明知此時把秦府喪事義與司徒凌打理,無異於進一步承認了定王也是秦家之主,從長遠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無奈身體沉重,委實起不了身,只得由他辦去。
萱堂在,相望不相親(一)
這日在鐘磬誦經聲中睡了一整天,還是覺得頭腦沉重。
不知什麼時候,竟做起夢來。
夢的是相思。
她不再是那次被嚇得暈倒時蒼白孱弱的模樣,依然和往常在我身邊時養得小臉兒跟玫瑰似的紅撲撲。短手短腳卻跑得飛快,圓滾滾一團直往我懷裡撲來,那樣嬌嗲地聲聲呼喚:&ldo;娘親!娘親!娘親……&rdo;
我不覺眉開眼笑,張臂向她迎去,同樣柔柔地喚她:&ldo;相思,過來,娘親想你,娘親……可想你了!&rdo;
相思果然撲了過來,卻……撲了個空。
彷彿我是透明的,直直地從我身上穿了過去,然後傻了眼般站在那裡,怔了半晌,便哭了起來。
&ldo;娘親,娘親……&rdo;
她彷徨地站在那裡,含著淚的大眼睛驚惶地四處打量尋覓著,一聲聲地呼喚著我。
我向她伸出手,柔聲道:&ldo;相思,我在這裡,快過來……&rdo;
她卻似聽不到我說話,兀自在哭叫道:&ldo;娘親,娘親你在哪裡?&rdo;
我見她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孤淒淒如同失了父母離了群的孤雁,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急急要奔過去抱住她,身體卻樹木般牢牢扎於地上,半分動彈不得。
我看著我的相思拼命掙扎著想撲過去,掙扎得渾身灼熱,依然無法動彈分毫。正迷糊之際,滾燙的身子驟然一涼。
我驀地一醒神,喘著氣睜眼,卻見司徒凌發白的面龐。
他正將我緊緊抱著,神色間少有的慌亂驚懼。
我頭疼欲裂,滿腦子都是方才夢裡相思哭叫的模樣,好容易才醒過神來,勉力問道:&ldo;怎麼了?前面出事了?&rdo;
他搖搖頭,眉宇間已迅速沉靜下來,垂眸向我注目,柔聲道:&ldo;有我在,怎會出事?晚晚,你放心,便是天塌下來,也有我在你向前為你擋著。&rdo;
他說畢,已低下頭,用力吻住我。
我軟軟地臥於他臂彎,閉了眼睛默不作聲地承受著他,一時也猜不出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如此失態。
沉吟之際,只覺他的手已探入衣底,指掌重重地揉搓於肌膚之上,分明蘊著不加掩飾的慾望。
我正在發燒,身子滾燙,內裡卻是寒涼,憑他再高超的動作,也 無法逼出一絲熱力來,反而哆嗦得厲害。
我握了他的手,低聲道:&ldo;凌,等我好些……&rdo;
他不答,輕輕撥開我的手,不依不饒地繼續著他的動作。
被他重重壓下,我只覺自己如一片秋日的敗葉,枯乾、憔悴、萎黃,兀自被颶風颳得顛倒翻覆,飄搖欲裂。快要碎了的呻吟聲淹沒於颶風之中,誰也聽不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