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疑是個極盡責的父親,雖有辱母和侍女照應,猶自不放心,親自過去看著相思睡著了,這才到我臥房中來。
我本有夜間修習內息的習慣,此時被他下藥禁制,惱恨卻無奈,一早便鑽入衾被之中臥著,聽他進來,也只作未聞。
他也不在意,自己在桌邊倒了一盞茶喝了,又來到床邊,伸入被中探了探我手上的溫度,便走到牆邊,自己動手在暖爐中加了銀霜炭,才解了衣臥到床上。
似乎料定我並未睡著,他從身後將我緊緊擁了,握緊我依然冰涼的手,問道:&ldo;還是很冷嗎?&rdo;
我掙了掙,並沒能掙開他的懷抱。
這個男子的臂膀,遠比我之前預料的結實有力。
我皺眉道:&ldo;不冷。我只是體質偏涼,到了冬日,手足從來都暖和不起來。&rdo;
淳于望點頭道:&ldo;哪有暖和不起來的?必定還是你自己逞強不知保重。方才暖爐都快滅了,你也不喚人過來加炭;被子也只蓋了一條,另一條放在那裡看的嗎?&rdo;
另一條當然不是放著看的。
我只是想著他見我睡著了,也許會自覺地去睡另一條被子,不再來糾纏我。
但我到底高看了這男子的風度了。
枉有一副溫雅俊秀的樣貌,也只是個金玉其表的斯文敗類。
他的鼻息撲在脖頸間,暖暖的癢著,讓我很不自在,哪裡能安然入睡?
總算他生來好潔,體息甚是純淨,並不像我尋常接觸的軍中莽漢那般醃臢,倒也不是十分難以忍受。
他保持著擁住我的姿勢,依然緊握我的手,許久方又嘆息:&ldo;你的確不是盈盈。到了冬日,盈盈也是常常手足冰涼,但只消在我懷中片刻,立時就能緩過來。哪像你,這麼久了,手心還是冷得讓人心寒。&rdo;
我已有幾分倦意,只是給這麼個別有居心的陌生男子緊緊擁著,哪裡能睡得著?
我也懶得去猜測他話中是否有什麼言外之意,冷淡地答道:&ldo;軫王殿下,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盈盈。我已說了很多遍,我是秦晚。&rdo;
淳于望沉默片刻,然後低聲道:&ldo;我自然知道,其實你是秦晚,其實你不是盈盈。只是……只是……&rdo;
他沒有說下去,身體和我貼得更近,繚繞在脖頸間的鼻息燙得我忍不住縮一縮脖頸,只想逃得遠遠的。
可我逃不開。
即便我不曾受制,也不一定是他對手;何況如今我內力盡失。
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在他扳過我肩時蹙緊眉冷冷盯著他,不屑地看著他眼底的迷亂和痛楚。
我不是他的盈盈,不是。如此明顯的疏離和冷漠,難道他看不出?
或者,他看出了,卻絲毫不想理會。
他要的,只是他頭腦中夢想著的那個嬌美妻子而已。
他耐心的撫。摩,親。吻,見我緊抿著唇,又不甘地去吻我的眉眼和脖頸,一路往下滑移……
我給他扣得緊緊的,無法騰挪,無法逃避,周身儘是他溫存的氣息,不得不被動地承受他所有的愛。撫,漸漸也開始氣息蕪。亂,和他肌膚相觸之處如被火燎過般炙。燒起來。
他見我在他身下不安悸。動,方才將身體緩緩侵下,一雙黑眸卻依然專注地凝視著我,不知是在查探我的動靜,還是在透過我想念他的盈盈。
他的眼睛是我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漂亮的眼睛。平時雖過於清寂,此刻卻澄亮如明珠,轉動之際光暈流轉,看不明晰,但更有著難以言表的獨特氣韻,如夜梅暗香,清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