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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回了沁芳院,眼看著院門緩緩關上,落鎖,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淳于望機警謹慎,自然看得出我再不甘心束手就擒,想來院外也必防守嚴密,縱然我有天下名劍之一的承影寶劍,右臂重創之下,想要全身而退,也是難如登天了。
而此後一連許多天,淳于望再也沒有出現,更沒有讓我再隨他去用早膳或去書房。
這更讓我肯定,他領我去看他的女兒和盈盈的畫像,都是為了確認我並不是他苦苦尋找的那個女子而已。
既然確定了不是,沒把我押入大牢和老鼠蟑螂作伴,便已是天大的面子。
從他遲遲沒有處置我來看,他和淳于泰、淳于皓的政見多半還有著分歧,至少他應該沒打算把嫦曦公主交給霍王蹂躪或當作人質。雖然看不出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我相信此刻嫦曦公主暫時應該無恙,只是和我一樣被軟禁於軫王府的某處,不得自由罷了。
我別無選擇,只能期望儘快養好傷,一方面自己可以伺機行動,另一方面芮人來營救時也能擁有最佳的體能狀態,裡應外合逃出去的機會當然更大。
無論是我,還是嫦曦公主,都不是芮國願意輕意就捨棄的棋子。
此時的梁國正在皇權的迭替中混亂不堪,芮國必會派人交涉。他們既知霍淳于泰、淳于皓尚武,一向有吞併天下之心,交涉之餘,也必會遣高手暗中設法。
下面的管事和婢僕們發現我並不是淳于望要找的女子,繼而發現淳于望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兒,原來的熱心關切頓時一掃而空,不但原來派來服侍的侍女盡數撤去,連送來的飯菜都一日不如一日,漸次成了比下人飲食還要粗糲的殘羹冷炙,更別說屋中需要的木炭和換洗的衣物了。
好在我久在軍中磨礪,只把最初幾日用剩的傷藥收起來節約些敷用,確保不影響傷勢恢復,其他也便沒當回事。
3、徒繞膝,可憐誰家女
這日天氣甚好,前段日子的積雪大多融去,我解開一直吊縛著的右手,上下活動幾下,發現恢復狀況不錯,而被榮王狠踹過的胸腹間也不再時時悶疼,想來再休養幾日應該便能復原了。
正暗自高興時,院門咯吱響了一聲。
我走過去,果然看到院門下方多了一隻粗瓷大碗,盛著大半碗米飯,堆了些褐黃色的菜末,再認不出到底是哪種蔬菜。拿筷子翻了翻,不出意外地發現米飯中有一大半是燒糊發黑的飯鍋巴,石頭般又冷又硬。
把院牆邊那口水缸裡的浮冰敲碎,我舀了一碗水注到茶壺中,又在梅樹下找著幾根斷枝,在暖爐上勉強籠了點火,把水燙得微微有點溫意,用來泡那碗冷飯。
一粒粒米飯還是硬得像石子,吞嚥著颳得喉嚨疼痛。不過這樣的飯粒很熬飢,相信就是一天不給我送飯,我也不至於餓得難受了。
這時,院門又響了,而且鎖鏈噹啷噹啷響了半天后,又聽到了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居然是淳于望攜著小相思走進了院子。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俱是玉白色錦袍,圍著華麗雪色貂裘,一路頂著陽光頂來,彷彿那衣衫面容都閃爍著金燦燦的溫暖光芒,明晃晃地直扎眼睛。
我低頭看看自己一身髒舊的衣袍,繼續吃我的午飯。
小相思卻已歡喜地叫一聲:&ldo;娘親!&rdo;
飛快地跑進屋裡,一頭撲到我懷裡。
我的手很涼,她卻剛從陽光下走出來,連衣角都是暖暖的,小小的身體窩在懷裡時像個溫度適宜的大暖爐,熨得五臟六腑都異常舒適。
下意識地想去摸摸她的小腦袋時,左肩忽然又一隻手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