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車。”
另一名青衣大漢一把抓住第一匹健騾的絡頭,沉聲道:“閣下,你是不是想人車一起留下來呢。”
車把式將長鞭一插,在車座上站起冷笑道:“我田福春走這條路已不是頭一回了,東陵鎮的事田某不陌生。好吧,人車一起留下,田某聽閣下安排。”
說完,一躍下地,向車內叫:“諸位客宮,小可抱歉,要委屈諸位了。
敞車店的車,敢留下的人不多,能留下的人自不等閒。但請諸位放心的是,敞車主會賠償請位的損失,決不會令諸位為難。”
車把式田福春態度強硬,青衣大漢們反而硬不起來,雙方僵住了。
“去請二少爺來。”一名青衣人向一名同伴低聲說。
田福春向艾文慈招手,笑道:“客官,咱們到店裡坐坐,也好料理受傷的人。事情已經發生,事到臨頭,咱們只有挺身應付,別無他途,來啦吧!”
艾文慈抱著人跟上,苦笑道:“田兄,真抱歉……”
“呵呵!沒有什麼可抱歉的。說真的,該抱歉的是我而不是你。不錯,在下確是有點怕事。要知道,吃咱們這行飯,也有咱們的苦經,經過風浪太多,自然而然地心腸硬了,愈來愈怕有什麼不得了。”
說話間,兩人已踏入店門。店夥計避在一旁,袖手而立,誰也不上前招呼,態度顯然極不友好。
“沒有人會款待咱們了,田兄。”艾文慈警覺地說;田福春瞥了店夥們一眼,淡淡一笑道:“他們自然不敢和商大爺作對,不款待我們不足為怪,咱們知趣些。向後轉。”
兩人乖乖退出店外,站在店門外,可看到四五十名老少村民,全用傲慢冷酷的眼光,瞪視著他們兩人。
艾文慈搖搖頭,苦笑道:“全是敵視的目光,沒有任何一人同情咱們。田兄,咱們目下是四面楚歌,大概只好認命了。”
“不認命又能怎樣?東陵鎮是商大爺的天下,山高皇帝遠,官府鞭長莫及管不了他,這兒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小皇朗,即使有三五個不甘屈服的人,也不敢公然反抗,更不敢揭竿而起推翻他的小朝廷了。”
“咱們得設法脫身突圍而走。”艾文慈低聲說。
“不可能的。這一帶附近數十里之內,都是商大爺的勢力範圍,人多勢眾,走不了的。”田福春絕望地說,手伸入車座下不住摸索,不知他想在車座下搞什麼鬼。
“十來個村夫尚可應付。”
“那……”
“商大爺養了不少打手,全是些亡命之徒,其中有不少藝業了得的高手,絕無僥倖可言。”
“但……咱們豈能束手待斃?官府既然鞭長莫及,他們只消挖兩個坑活埋了我們,消滅人證物證,咱們……”
“南兄如何打算?”
“拼了。”
“好,必要時不得不拼,置之死地而後生。記住,如果你能脫身,務請通知敝車店一聲。”
“好,一言為定。”
兩人低聲商量,街西已來了八名青衣大漢,擁著一個穿白續緊身衣褲的二十餘歲青年人,急步而來。
“商大爺的次子來了,是個目空一切傲慢無禮的人,要小心應付。”
田福春低聲關照。
“商大爺的底細,田兄清楚?”
“在行車地段的人事地物如果不清楚,還能走麼?商大爺叫商苑,聽說是泰山賊的一名頭領,長子商樣,次子商瑞,身手不等閒,而且練了內家氣功,點穴術造詣甚深,切記不可讓他近身。”
“謝謝田兄關照。”
白衣青年人到了,五官倒還俊秀,只可惜一雙大眼的光芒太過銳利而陰森,神色上露出傲慢乖房的氣息。身材壯實,不太高,短小精悍,孔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