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遙的衣袖和手掌間都是十一的熱淚。他由著十一痛哭著,許久才道:&ldo;其實,那些呼喚不是夢。寧獻太子……真的去救你了?&rdo;
十一道:&ldo;是,他來了。&rdo;
‐‐‐‐‐‐‐‐‐‐‐‐‐來了,以死換卿生‐‐‐‐‐‐‐‐‐‐
聶聽嵐和朝顏一直暗有來往,察覺施銘遠父子動靜,曾派人去瓊華園通知朝顏,卻發現朝顏已經奉皇后懿旨前去赴宴。
眼見路過、齊小觀不在瓊華園,聶聽嵐趕忙又覓人通知了宋與詢。
病臥在床的年輕太子聞得訊息,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披衣而起,乘輦趕往屏山園,以前所未有的強硬,逼迫施銘遠及設伏之人開啟密室,衝進去將朝顏抱了出來。
他明明病成那樣,明明連自己都站立不穩,偏硬生生將垂死的朝顏從密室中搶了出來。
&ldo;朝顏,朝顏……&rdo;
他聲聲喚著,又逼施銘遠交出解藥。
施銘遠原想拖宕片刻,只待朝顏毒入心肺,藥石無醫,給瞭解藥也不妨。
這時宋與詢忽自己沖入密室,深深呼吸數下,人已一頭栽了下去。
施銘遠大驚,這才趕緊尋出解藥時,宋與詢強撐著給朝顏服下藥,便倒了下去。
朝顏昏迷間恍惚聽到他在喚:&ldo;朝顏,朝顏!&rdo;
其實她一直不能確定宋與詢究竟有沒有喚她。據後來太子從人說,宋與詢遞過藥的那一刻便已倒下。
但朝顏堅信他一定喚過。
那是她聽到的他最後的聲音。
他喚了她,她一定要聽到,她一定不能辜負他的呼喚。
所以她醒了,拖著虛弱的身體守在昏迷的宋與詢跟前,整整守了三天三夜,看著他在病情和毒素的雙重摧殘下,如一株翠色盈盈的新竹,在短短的時日內枝黃,葉落,枯萎,死去。
也許在奔往屏山園相救的那一個時辰,他已耗盡了生命裡所有的氣力。
這三天三夜,他再沒能睜開眼看她一眼,更沒能牽她的手,低低地喚她朝顏。
直到他死去,他都沒能再和她說一句話。
不論是愛,是恨,是抱怨,還是委屈。
一句也沒有。
毒傷未痊的朝顏傻傻地看著他死去,看著他被盛入棺槨,看著他被浩浩蕩蕩的送葬人群簇擁著,送向另一個冰冷的天地。
她彷彿被毒傷了腦子,毒傷了眼睛,毒傷了喉嚨,一滴淚未流,一句話未說,就那樣呆呆地坐在他床榻邊,然後踉蹌地跟在他棺槨後,最後伏倒於他的陵墓前。
她抱著他一直想送她的太古遺音,為他彈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裡,依稀還有他的清淺笑顏和溫柔言語;而這冰冷的世界,卻再沒有了他。
她在那依稀的夢影裡,像所有陷入情網的少女,溫柔地向心上人表白衷腸。
&ldo;詢哥哥,朝顏喜歡你。從小到大,朝顏一直喜歡詢哥哥。&rdo;
&ldo;詢哥哥你回來可好?我不會再計較你有那許多跟我相左的意見。只要你在就好。&rdo;
&ldo;不要再和我說,朝顏喜歡怎樣的人,你便會是怎樣的人。&rdo;
&ldo;你是怎樣的人,朝顏便喜歡怎樣的人。你是獨一無二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