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箏帶得猛往上一升,幾乎脫出手去。可是我手裡只有一杆長槍,怎麼才能擋住他?
我也沒有多想,將長槍的一頭扎進那面旗的左上角,左下角和長槍槍桿捏在一起,也來不及捆到一處,便伸出去。
那旗子右邊有一根木棍插著,升旗的繩子便綁在那木棍上。我在左邊這麼插上一枝長槍,約略有點象個擔架床的樣子。
我也沒有想到,譚青從那麼高的地上掉下來,我用這麼一個簡陋之極的擔架床如何接得住他?就算接住了,他掉下來的勢頭也會連我也帶下去的。但此時我根本沒想這些,只是將旗子伸出去,只想把他接住。
“呼”一聲,譚青的身子從旗子邊掠過,槍桿根本沒碰到他。
那一瞬,幾乎只如閃電過眼那麼短的時間,可是我卻覺得如同有一天、一年那麼長久。
譚青的胸口插了一支長槍,右手上還握著一把短弓,眼已閉著,臉上,還有點淡淡的笑容。
“譚青!”
我大叫著,可是,他的身體已“砰”一聲摔在地上。
他一落地,蛇人已如潮水般湧上,我看不見下面的樣子,卻聽得到刀槍刺入皮肉的聲音。
我握緊了拳,關節也發白,只想狠狠地一拳打出,可這一拳卻沒有一個地方好打,眼角,也只覺得溼潤。
一陣風猛地捲過,那面旗已展開了,兜風,這一陣風將我的身體也在旗杆頂上搖了搖。
譚青已掉下來了。現在風箏上沒有人控制,儘管只有我一個人,也同樣沒辦法帶我飛走,除非我能爬到那風箏上。只是,風箏若降到只有旗杆那麼高,那恐怕便飛不出去。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當務之急,便是我如何帶著沈西平的首級逃出去,否則譚青的死也只是白死。
我看著那面旗子,又是一陣風吹過,那旗子象瓦片一樣被吹得鼓起。我緊緊地抓著,忽然,腦子裡跳出了一個主意!
譚青,多虧你。
我看著旗杆下,默然無語。譚青落下的地方,只剩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痕跡了。
我一刀砍下一段繩子,將那旗子左邊的兩角綁在了長槍上,試了試,讓風箏上垂下的那根繩子移到正中。
譚青,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殺盡這幫蛇人。
在心底喃喃地說著,一刀砍斷了那根升旗的繩子,然後一手抓著長槍的一頭,將長槍橫在肩上,猛地站了起來。
在旗杆頂上,要保持這個姿勢是很困難的。但我只消那短短的一刻就行了。
我一站直了,左腳一下勾住那旗子的一角,趁著一陣風吹過,猛地向外一跳,右腳勾住了旗子的另一個角。
現在那旗子平平地背在我身上,也正好形成了一個風箏的樣子。頭頂那風箏吃的份量一下減輕,猛地升上天去。
下面,只留下那些蛇人的一陣驚呼。我只覺那旗杆象落下地的一塊石子一樣,飛落地下落,眨眼間便升上了十幾丈高。
第八章 智者勝
風鼓動著我背上的大旗,我象一隻鳥一般越飛越高,下面,蛇人的陣營已一覽無餘。
蛇人駐紮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山谷。南疆多山,叢林茂密,而人口卻不多,多半是住在平原一帶的城郭和村落中,那些山裡只有一些零星的獵戶。
在空中,我已轉了好多念頭。這山谷很大,兩邊山壁如刀削,從兩邊攻下來是不可能的。前面有那片樹林,要是用火攻,也只能燒掉樹林,燒不到它們的營帳。而有那樹林阻擋,帝國的騎兵也無所用其長。在這地方紮營,攻守兩便,那蛇人軍的首腦當真深通兵法。
可為什麼蛇人不全軍攻過來?
我只覺奇怪。蛇人的每一次攻擊都不超過萬人,可它們來時的塵頭,卻起碼有好幾萬。在旗杆上,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