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沒有很多的感情,留給最親密的家人就夠了。”他指著桌上的三角形擺件,“瞧,我喜歡恆定的東西,核心和三角形一樣穩定。對於我來講,這個三角形就是家。父親-母親-孩子。”
向苒語噎。
她能說什麼?
她能告訴他,其實現在他確實處在一個三角形裡,三個點分別是自己,蘇以晴,他。
“怎麼不說話?”他用手指去逗她的唇珠。
“誰知道,你是不是做賊心虛,突然說這些感天動地的話。”向苒才真正的心虛,但也只能虛張聲勢。
盛揚笑了。
入主翼行後,除了一些正常的商務活動,他還去過幾次十分隱蔽的、充滿權利和資源交換的應酬晚宴,想起餐桌上那些人談論的不堪入耳的論調,明星網紅淺笑盈盈的作陪,他還真有一剎那的失神。
不過他有信心,自己不會迷失在酒色中。
他向懷中的人許諾:“蘇以晴,雖然生意場上充滿誘惑,但我會對你忠誠......不瞞你說,我曾經是傾向於不婚的,但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了這種想法。我希望我們儘快領證,在這方面我不喜歡模稜兩可,我可以等——等你說的情人節、聖誕節領證.......但我希望你對於婚姻的態度也是確定的。”
“我——”
他的眼神炙熱的讓她害怕。
身體是緊繃的。
彷彿如果她說出一個“不”,他就會從溫文爾雅的紳士變成魔鬼,把她推入懸崖。
“我知道。”向苒的心直跳,幹嘛轉移話題,“我......想喝點水,要去幫你泡點茶嗎?”
盛揚放開了她。
看著她出去的背影,他皺了皺眉——她,要真知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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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病重那會的場景還記憶猶新,
從他被接到盛家那會兒,他的父親盛峰就已病入膏肓。
房子裡時常瀰漫著中藥的氣味。
小小的盛揚甚至不敢上前去看父親。
不止是因為不熟悉,還是因為恐懼。
西醫已經束手無策。
中藥不僅是給病人一種安慰,也是給活人的一種安慰。
連祖父那樣堅硬的人也流了眼淚。
饒是盛家有金山銀山,也無法完全挽救父親的生命.......
在父親去世的前一夜,祖父讓做完了功課的他去了父親的房間,他看到了瘦骨如柴的父親。
那是盛揚最後印象中的父親,臉是蠟黃,連眼珠子都是黃的。
眼神是滿是不甘和無奈。
他喘著粗氣。
像條擱淺的魚。
但盛揚仍然鼓起勇氣去握住了父親的手,雖然那時的他還小,但他已經懂得自己的這一握,相當於“投名狀”。
果然父親淚目了。
祖父也發了話——會好好培養他。
祖孫三代在這一刻,完成了一種“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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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沒有食言,
他也沒有食言。
自此以後他一直勤奮好學,凡事爭先,
甚至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回想起來他後來的所有行為可能都源於那一晚,非常有宿命感的那一晚。
他後來甚至做得比父親還好。
姑姑曾說,父親在他這個年紀還在縱情聲色,混著日子。
所以,他從來不敢休息。
不敢停下腳步。
也不肯讓步。
因為他很早就看到了生死,知道了人生的苦短。
也一度預設孑然一身,沒有牽掛的人生更適合自己。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