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從月媛玉嘴裡套出更多關於那個橫空出世的“明空會”的資訊,一邊漫不經心地用醉人的桃花眸瞥向對面。
忽而,迷離的桃花眸一亮,隱約看到雅間只剩一個人影,嘴角微微上揚,清澈的眸子也跟著彎了起來——讓人莫名生出迷失在深林時不小心撞見精靈的錯覺。
少女展顏轉瞬即逝,卻教窺見者再也移不開雙眼。
同為少女的月媛玉也不例外,她此時一臉錯愕——是從什麼時候起,她這個三妹已經不再是那個不受待見、灰頭土臉的小丫頭片子,而是蛻變成了一株人人都想攀著的高嶺之花?
難怪太子和靖王都爭相要娶她!
恍惚間,月媛玉聽到她那清冷的聲音說:
“二姐的訊息可真靈通。”
回過神來的月媛玉因自己的失態大驚失色,倉皇掩飾的神情有些狼狽,語氣卻帶了幾分刻薄:
“你該不會真以為大姐是來到這兒聽青橙彈了一曲兒就變成鍾子期吧?”
說著,她從月九齡疑惑的目光裡找回些許理智,穩了穩,“她們早就相識了,今日‘巧遇’其實是精心策劃。”
月九齡聞言緩緩點頭,似乎贊同她這個說法,但出口卻是不留喘息地指出另一個問題:
“既是如此,大姐當更加小心謹慎,不想被人知道才是,二姐是怎麼知曉的?莫非二姐在星辰院有一雙眼睛,替你時刻關注大姐的動向?”
剛剛月媛玉“好心”提醒她月星兒今日所為動機不純時就有些好奇,她又是怎麼知道月星兒的打算?要知道她這兩個便宜姐姐表面上和睦互愛,私底下就差互相捅刀了,關係實在不算好,月星兒不可能告訴月媛玉她那些見不得人的齷蹉心思。
更何況“勾引有婚約在身的男子”這種行為傳出去可不怎麼好聽,尤其是該男子還是自家府上嫡女的“未婚夫”,所以月星兒和青橙接觸、打探顧墨玧喜好和行蹤等上不了檯面的動作,一定是瞞著所有人偷偷進行的,不可能輕易讓人捉到把柄。
月星兒在毀容、“洗心革面”之後,已經很少做這種蠢事了,月媛玉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這麼多,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有心腹在星辰元關注著月星兒的一舉一動。
被看穿的月媛玉表情一僵,但並沒有否認月九齡的說法,也沒有半點兒惱怒,而是昂起頭,抬起下頜說:
“大姐既是長姐,又一直是月府的引以為傲的女兒,自然也是我這個做妹妹的榜樣。我關心大姐,於公,是為了月府的名譽,於私,也可以時時對照自省,戒驕戒躁。”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磊落,被拆穿時卻還要跳得比誰都高,說得比誰理直氣壯,好像這樣就能掩飾自己的心虛。
說著她將飄忽的視線移回道眼前少女的臉上,清了清嗓子,話音一轉:
“當然,如今縣主才是月府最出色的女兒,我這個做姐姐的望塵莫及。”
“這麼說,竹心院也有二姐的眼線了?”月九齡隨口一問,不帶任何情緒,明亮的桃花眸還噙著笑意,無害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可月媛玉卻從她神情裡感受到了恐懼,涼意瞬間從脊樑骨蔓延至後背,想要故作鎮定地扯出一個微笑,可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只有嘴角扯動,看上去像個無法抑制流涎的面癱,著實不大美觀。
屋裡氣氛一下跌入谷底,周遭氣息都凝滯了,好一會兒,月媛玉才嚥了咽口水,艱難開口辯解:
“我不過一個小小庶女,哪敢把手伸到縣主跟前,竹心院的人都是縣主自個兒親自挑選,難道縣主連自己也信不過麼?”
月九齡聞言若有所思——竹心院的人雖不多,但每一個都是經過她手的,所以留下來的都是她信得過的人,確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