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挑眉,“好奇?”
隨後在君子箋揶揄的目光裡含笑道:
“我也知道你的尺寸啊。”
這對一個法醫來說的確不是難事,尤其月九齡還是個對屍體有知之甚篤的法醫,即便隔著累贅的衣飾,她光憑目測便能將人的身量估摸得八九不離十。
君子箋被噎了一下,隨後便恢復如常,對上月九齡調侃的目光,繼續坦然挑釁:
“哦?縣主知道我哪裡的尺寸?”
月九齡嘴角一勾,目光坦然地自上而下掃了一遍,“哪裡”移到某處時恰如其分地頓了一下,然後收回視線,將話說完:
“都知道。”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的君臺主:“”臉色有瞬間凝滯——這是對他方才說她胸小的報復麼?
果然不能輕易招惹女子,尤其是月九齡這種“奇女子”。
向來把人噎住的君子箋也就只有在九齡縣主這裡才能體會到從未被人噎得無話可說的感受了。
不過也只是一瞬,君臺主什麼場面沒見過?
他很快反應過來,跟得了短暫失憶症似的,自動跳過那頗為尷尬的話題,繼續之前的話題:
“不過這軟甲設計得真是妙,沒想到縣主對甲冑也有研究啊。”
他看著月九齡手中的玄甲,那是個無袖鐵甲——前後用六片玄鐵量身特製,每片鐵甲之間用無數鐵環連線,將其摺疊起來也就巴掌大,重量比尋常的鐵甲輕了好幾倍。
月九齡聞言將其攤開放在桌上,頭也不抬地回道:
“我就是一個剖屍的,不懂什麼甲冑。”
音落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抬眸對上君子箋懷疑的眼神,將桌上鐵甲翻過來,一邊摩挲裡面加厚的地方,一邊解釋:
“我只是對人的五臟六腑有些瞭解,知道哪些地方最脆弱,這個設計只在尋常甲冑的基礎上將這些容易致命的地方稍作鞏固,鐵片之間的連線改用鐵環,使它穿起來不那麼笨重而已。或許比一般的盔甲要管用,但也不是萬無一失。”
她確實沒說謊,雖然她懂人體構造,但並不懂盔甲製造,這件玄鐵軟甲也只是她的一個設想,具體應用如何,還待考驗。
君子箋聞言“誒”了一聲,不以為然地擺手道:
“縣主太謙虛了,這甲不僅比尋常盔甲輕便、靈活許多,還大大提高了防護作用,稱得上傑作,縣主送侯爺的這份生辰禮可夠大啊。”
月九齡不閃不躲地對上他頗有深意的目光,聽出了他後半句但言外之意——若是這軟甲能應用到軍中,不敢說提高打仗時的勝算,至少能解決行動不便的問題。
戰場上刀劍無眼,甲冑雖然護體,但也有弊端——會限制將士的行動,所以像騎兵、先鋒這種將士一般會選擇只穿部分護甲,這樣行動雖然便利了,卻也更容易傷亡。
玄鐵軟甲既能解決甲冑笨重的問題,又能增加防護作用減少傷亡,若將此傑作上報朝廷運用到軍中,必會轟動整個大燕乃至天下,這份禮不可謂不小。
然而月九齡本人卻不這麼認為,她淡淡地開口:
“這鐵甲並不適合量產,且不說為每個將士量身定製需耗費大量的精力與時間,光是這上好的玄鐵就難尋,不然我也不會找君臺主幫忙了。”
在太平盛世上書提議朝廷投入大量財力物力人力去造盔甲,是嫌世人戳顧家的脊樑骨戳得還不夠多?還是想讓顧墨玧步顧老侯爺的後塵?
君子箋微微眯縫雙眼,深深地看著她,兩人無聲對視好一會兒。
接著他先輕笑一聲,煞有其事地應道:
“也是,一般鐵匠看了一眼你的圖紙就搖頭說自己做不了,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手藝精湛的老師傅,不知費了多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