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擺弄花草的人,怔了一下便上前行禮:
“主人。”
正在給一株蘭花移盆的是個身著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他聞聲頭也沒抬,只說了聲,“回來了。”手上卻在小心翼翼地從原來的盆裡連根帶土地捧起蘭花,想要放到另一個盆裡。
藍衣男子——周曲見狀忙蹲下伸手護著,直至見他將蘭花完好地栽進另一個盆,開始填土,才收回手,斟酌片刻後說:
“屬下辦事不力,拖延了些時日,請主人責罰。”
中年男人停下手中動作,正眼看周曲,是帶著笑意的。
“你這次辦得確實不盡人意,好在影響不大,你也奔波了幾月,算將功補過吧。”
周曲應是,卻不敢鬆口氣,眼前男人即便眉目慈愛但也難掩他無形中帶來的威壓,有時候越是寬容,反而越令人恐懼。
“屬下還是沒能找著時機將少主帶回來。”
中年男人往盆裡填好了土,便起身拍了拍手,“意料之中。”他早有預測,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在周曲打上來的水裡洗了洗手,一邊拿起布巾擦手一邊往向遠山:
“也不能全怪你,她母親便是執拗的人,當年……不惜失去性命也要一意孤行,你若貿然出現在她跟前,才是壞了大事。”
主人極少提及那位,周曲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對自己說這些,驚詫之餘,終於將心中一顆大石放下。
周曲想了想,給他說了從未謀面的少主:
“少主聰慧過人,又有主見,實屬人中龍鳳。”
中年男人聞言擦拭手的動作一頓,隨後將目光手了回來,看著指縫裡仍染殘留的泥沙,隱晦不明地說:
“過慧易夭,希望別走她孃親的老路。”
少主母親的老路,是指為了不相干的人與主人反目成仇,有生之年兩人也沒能再見上一面,還讓主人與少主骨肉分離了十六年麼?
沒想到會觸及到主人的心事,周曲聞言駭然,忙躬腰懊悔道:
“屬下失言。”
他戰戰兢兢地等著處罰,然而中年男人卻擺了擺手,不打算計較,轉移了話題:
“盟國準備得如何?”
周曲不敢怠慢,回道:
“均已準備妥當,只等主人號令。”
“不急,再等幾天。”
中年男人像是終於聽到了他滿意的答覆,總是含笑的眼睛眯了眯,像只伺機而動的猛獸。
:()法醫小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