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月九齡醒來時還有些恍惚,因為她腦海裡最後一個畫面還定在昨晚與顧墨玧一同飯後飲酒談案,怎麼一閉眼一睜眼就在床上了?
不過也只是一瞬,因為下一刻,睡在身旁的人察覺到她的動靜,手一伸搭在她的腰上,將她輕輕地往自己懷裡帶,先吻了吻她的發心,然後嗓音嘶啞地問:
“再睡一會兒?”
顧墨玧的動作雖然刻意放輕了力度,但還是牽扯出月九齡身上各處的痠軟,於是她一下就清醒了,緊接著腦子裡關於她昨晚酒後的言行舉止逐漸清晰。
月九齡:“……”她原以為上一次喝幾杯就醉是酒的問題,後勁太大,此時才反應過來,她是真的一杯倒!
就在她進行自我反省時,貼在後背的人胸腔微微震動,伴著一聲低笑,“阿齡,以後還是喝兩杯就好。”
“不喝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月九齡拉高被子把整個人都矇住,每次喝醉都讓顧墨玧看笑話!
顧墨玧見狀嘴角上揚得更厲害,連人帶被褥都抱在懷裡,頗為遺憾地“啊”了聲。
月九齡聽出語氣裡的遺憾,將頭從被子裡抬起,問他:
“怎麼?”
顧墨玧:“父親在我出生之後,每年都會和孃親一起將墨梅花摘下來釀成了酒,一年一罈,就埋在墨梅軒裡。以前沒人陪我喝,便沒挖出來,還想著今年下雪時可以溫來與夫人共飲,既然阿齡日後都不飲酒了,那八壇梅花釀還是繼續埋著吧。”
月九齡聞言一怔,八壇,所以第九年還沒來得及等到墨梅花開,顧霄夫婦就遇害了,而這十四年來,顧墨玧都不曾動過那八壇墨梅酒,也不曾說過,其實還是不敢面對父母的遺物吧?
而今日他提起,是相信他苦苦追尋的真相終於要水落石出,也能對父母對自己一個交代了。
於是月九齡生平第一次幹這種上一刻信誓旦旦下一刻就打臉的事兒,聲音有些悶悶的:
“喝吧,我陪你喝一杯。”
她這模樣又惹得顧侯爺忍俊不禁,聽見笑聲後月九齡乾脆把被子拉下,露出紅紅的鼻尖,清澈的桃花眸含著怒意地瞪了男人一眼。
顧墨玧又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頭頂上,“不再睡會兒?”
昨晚雖然只來了一回,但等他抱著人去沐浴清理後也到半夜了,他擔心現在起太早,月九齡今日會精神不濟,平日也沒這麼講究,但她最近在和各種毒打交道,需要集中精神。
月九齡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煞有其事地說:
“可能是昨晚的酒起了作用,這一覺睡得挺好的,不困了。”
顧墨玧頓了一下,隨即地眯起了雙眸,“嗯?”難道不是因為他才睡得好麼?
月九齡敏銳地察覺到危險,擔心自己今日下不了床,立即從他懷裡鑽出來,揚聲道:
“小蓁,洗漱更衣!”
成親之後小蓁等人十分有眼力見兒,不會再聽到屋裡動靜就立刻出聲詢問,而是耐心地等主子喚了才進屋,免得打擾了主子的好事兒。
所以月九齡這一喊,小蓁便應聲進來。
她逃過一劫,也扳回了一成,頓時神清氣爽,還能衝俊美的男人挑眉戲弄,著實囂張。
顧墨玧無可奈何地笑著搖頭,他向來只打勝仗,以前絕沒想過有一日會心甘情願地敗在一人手下。
傳早膳時,小蓁跟月九齡稟報:
“夫人,江大人在前廳等侯。”
月九齡驚訝,這會兒才剛到辰時,“這麼早?來了多久?怎麼不早說?”昨天分開後江聰去了巡防營找李建,難道李建真知道些什麼?
小蓁聽她語氣有些急,想是怕怠慢了客人,於是回道:
“沒多久,是江大人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