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竹心院,春雨濛濛。
月九齡撐著油紙傘走到門口,便聽到一道驚喜的聲音: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她抬頭看去,便看到站在門下的兩人露出喜色,不由皺眉:“怎麼站在門口淋雨?”
雖然門簷能遮擋,但對這風夾雨卻是沒用的,此時兩人頭髮都被打溼了。
這兩人便是葉碧雲和小蓁,她們哪裡顧得上這鋪天蓋地的細雨,愁容在見到月九齡那一刻煙消雲散,迫不及待上前,一人接過她手中的傘,一人拉著她上下打量。
小蓁一邊撐著傘,一邊眼淚汪汪地說:
“您可嚇死我們了,老爺夫人和其他小姐都回來,就您還沒回,我們又找不到人問,還以為您又”
說到這她忽然住了聲,月九齡卻能從她的欲語還休中感受到擔憂與害怕,不由嘆了口氣: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哭了,我想沐浴,你去幫我準備些熱水好不好?”
小蓁這才發現月九齡雖然撐著傘,但是雜亂無章的細雨還是沾溼了她的外衣,於是連連點頭,撐傘先送月九齡進屋。
進了屋裡感受到溫暖,月九齡接過葉碧雲倒的熱茶,喝了大半杯才覺得身子暖和了,疲倦也一下子湧上頭。
葉碧雲在一旁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姐,您這身衣服”
月九齡又將剩下的半杯茶喝完,然後才漫不經心地回道:
“之前那件劃破了,在珍平宮換了一身。”
葉碧雲錯愕:“珍平宮?皇后娘娘?”皇后不是一向不待見自家小姐的麼?怎麼會那麼好心?難道是小姐連夜趕製的壽禮起作用了?
想到壽禮,昨日她將小姐送出了門進宮參加皇后的壽宴,可到了戌時三刻都沒等到小姐回府,擔驚受怕之餘她便讓小蓁去主院打聽打聽,才知道月銘和林氏等人也沒回來,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擔憂小姐是不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
於是月九齡在宮中熬夜查案的同時,她與小蓁也跟著一夜未眠,天剛亮的時候她便讓小蓁偷溜出府去打聽,才發現不止月府,昨日去參加壽宴的官員都沒出宮,著實奇怪。
“我聽說大家都是被關在宮裡,到今晨才放出來,是宮裡出什麼事了麼?”
月九齡聞言一怔,距虛空被擒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按照平日八卦的傳播速度,此時應該皇城皆知才是,然而訊息還沒傳開來,那便訊息受到控制,不讓外傳。
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世人早晚會知道此事,皇上這麼做,大概是想等案子查清楚後再一併公佈天下吧。
於是月九齡對葉碧雲的問題避而不答,直接轉移話題:
“奶孃,我餓了。”
葉碧雲恍然醒悟,愧疚道:“瞧我光顧著著急,忘了您還沒用飯,我這就去將飯菜熱一熱。”說著便趕緊去忙活裡。
填飽了肚子又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月九齡這才覺得活過來了,不過眼皮也變得沉重。
這時,葉碧雲忽然眼尖地看到月九齡袖口露出一節白色,連忙上前檢視,“您的手怎麼了?受傷了?”看著她被紗布包裹的小臂,滿臉心疼擔憂。
月九齡怔了怔,傷口不深也早就不痛了,若不是葉碧雲問起,她都忘了。
見葉碧雲和小蓁是真的擔心,她只好揭開紗布,露出約三寸長,已經結出紅褐色痂的傷口,滿不在乎地安慰兩人:
“沒事,不小心劃了一下,太醫已經看過了,並無大礙。”
葉碧雲半信半疑地捧著月九齡的手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
小蓁則是轉身拿起剛剛月九齡更衣時放在桌上的瓷瓶問:
“這個就是太醫開的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