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南蠻聯姻一事——皇上都賜婚的婚事哪是好更改的?雖然之前他對太子與靖王——現在是三皇子對郡主的示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從沒送過口。可與南蠻聯姻這事上,他卻不惜頂撞皇帝得罪不少朝臣,這般吃力不討好,又是為何?
就在孫姨娘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往事時,王管家前來通報——姑爺和小姐車駕已經到了!
於是孫倩倩只得先壓下心中疑惑,換了張恰到好處的笑臉走去前門等待迎接。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在月銘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原先他或許還有將月九齡當女兒看待——雖然不曾疼愛過,卻是嚴厲的。這會兒連那點父親的嚴厲都不見了,客氣又疏離,是真把回門的女兒當客人了。
月九齡有些意外,但也喜聞樂見。
當初月銘在顧墨玧上門求親下聘時沒有二話,轉頭卻屬意與南蠻皇室結親,雖然最後沒改變什麼,但是為人處世最忌兩面三刀。月銘身為百官之首,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也並非不畏懼顧墨玧以及他身後的顧家軍。
一旁的下人們感受著屋裡刻意營造出來的風平浪靜的氛圍心裡顫顫巍巍——唯恐其中哪位呼風喚雨的主兒突然就不樂意裝了,屆時場面一定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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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三位都沒有翻臉的意思,才不由地鬆了口氣。
顧墨玧當然介意月銘曾大力推動月九齡嫁給慕容賦的事,但也不至於特意跑來月府下他的臉。
而且只要月九齡一日還是他的女兒,他就會看在自家夫人的面上,與月銘維持表面的融洽。
例行的問候結束,月九齡提起慕容賦當日在宮中提起認識符沁的事,有意想從月銘嘴裡瞭解更多關於母親的舊事,畢竟他們曾為夫妻。
月銘聞言神情凝滯,隨後扭頭對一旁宛若擺設的孫姨娘說了句,“你去吩咐後廚多做幾個齡兒愛吃的菜。”要將她支開的意思很明顯了。
孫倩倩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二話不說就先行退下了。
“你想知道什麼?”沒了外人在場,月銘也不客套了,直截了當地問。
月九齡還以為他又要回絕,至少也得怒髮衝冠,畢竟在過去的十六年裡,他連聽都聽不得符沁這二字,這次竟然沒發作還主動發問。
“全部。”
從她進月府到去世,所有事情。
月銘眉頭皺了皺,臉色沉了下來,自顧自地抿了口茶,然後才開口,“十六七年的事,記不是很清了。”
月九齡沒有接話,只是很有耐心地等著他說下去。
“她……你母親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雖然身世差了些,但與那些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不同,琴棋書畫會,騎馬射箭也會,連疑難雜症都會治,凡是世間萬物,她都能侃侃而談。你……大概就是肖她吧。”
說著他抬眼看了看月九齡,精光的眼裡露出一絲苦澀。
難得從她嘴裡聽到對一個人尤其是女子的稱讚,才成親三日便嬌生慣養的月九齡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不過月銘對父親節的特別也不是無跡可循,否則不會因為符沁喜靜,就在後院幽靜處建了竹心院,雖然後來破敗了,但仍舊是月府最大規格的院子。
月九齡在年過四十的男人臉上罕見地看到了柔情,似乎陷入了回憶,她眸色暗了暗,出聲說:
“月家到底是書香世家,門第高貴,母親雖博聞強識,但到底來路不明,要做月府的女主人可沒那麼容易。”
話落,只見月首輔身子猛然一震,看向月九齡的眼裡帶了幾分狠絕,冷哼一聲:
“不然你覺得就以你首輔嫡女的身份能進侯府的門?”
顧墨玧本來也意外月九齡向來不看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