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做好了飯菜,一幫人圍在桌子旁,老大爺拿出一罈子酒,道:“這酒可不一般,是我兒子回來探親的時候給我帶回來的,聽說是懷遠城裡面那些大酒樓才能賣的酒,今天高興,大家都嚐嚐。”
說著就給眾人倒上了酒,幾名戰兵拒絕了,其他的能說的過去,這飲酒在軍律裡是沒有情有可原這一說的,戰兵在作戰、執行任務期間不得飲酒,這是死規矩,誰犯了就處置誰,誰說情都沒用。
老大爺的兒子也是戰兵,對於涼州道戰兵的軍律不敢說是一清二楚,但是基本上都知道,老大爺也沒再勉強。
老大爺招呼著眾人吃菜,這一桌子菜不可謂不豐盛,看得出來老大爺是真的熱情。
“後生,你這四處溜達,到底是為了啥?”老大爺看向皇甫弘毅問道。
“我就要在涼州道當官了,想著先多瞭解瞭解涼州道的情況,將來在施政的時候也好有個方向。”皇甫弘毅道:“若是兩眼一抹黑,那我豈不是就辜負了都督的期望?”
“這話在理。”老大爺笑著說道:“我們縣令沒事也總來村子裡,以前想見縣令一面多難,現在隔三差五就能見到,而且這些人也不像以前了,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對著我們這些百姓也是一副笑模樣。”
“對對對。”另一個大爺開口道:“後生,你將來當了官也得這樣,該板著的時候你得板著,不該板著的時候就放下身段,你想聽真話就得這樣。”
一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給皇甫弘毅提著建議,雖然有些話說的不在理,可皇甫弘毅卻聽的格外的認真,他知道這些百姓雖然可能大字都不識幾個,可他們才是整個涼州道的基礎所在,他們才是涼州道強大起來的動力。
一幫人說了一會話,老大爺作為一家之主,率先端起來酒杯,道:“這第一杯酒我們共同遙敬大都督,若是沒有大都督,我們這些人多半都餓死了。”
這句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他們都是流民,就算是束文修一樣也是流民應徵入伍的,他知道當流民的那段日子有多苦。
一桌五個大爺,每個人都遙敬了大都督一杯酒,這也能看出來,李朝宗在他們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
酒桌上的氣氛熱烈,皇甫弘毅也是第一次與這麼多百姓坐在一起吃飯,曾經能跟他坐在一桌吃飯的都是什麼人?哪個不是頂尖的人物,可今天這頓飯他吃的格外的舒心。
這頓飯沒有什麼勾心鬥角,也沒有什麼爾虞我詐,有的只是一些樸實的老人,和他說著一些體己的話,這些話雖然聽著沒什麼文采,可每一句都對他未來有著莫大的作用。
一桌人氣氛熱烈,這頓酒喝了不短的時間,大爺們都沒少喝,皇甫弘毅的酒量不錯,一個大爺拉著皇甫弘毅的手,道:“後生,你說這天下的官怎麼就不能都像涼州道的官一樣呢?照顧照顧百姓的死活就那麼難嗎?”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皇甫弘毅輕輕拍著老大爺那滿是老繭的手,道:“您現在不是過的很好嗎?”
“可憐了我家的那幾個兄弟了。”老大爺說著就哽咽了起來:“我們一起逃難出來,就我們一家走到了涼州道,其他幾個兄弟都餓死在逃難的路上了,這一路上經過的那麼多地方,那些當官的看見我們就跟看見瘟神一樣。把城門關的死死的,生怕我們衝進去一般,那些戰兵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恨不得直接把我們都殺了。”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皇甫弘毅安慰著老大爺,道:“以後得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您得爭取活到一百歲,替您得幾個兄弟過過這好日子。”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老大爺道:“就怕哪天我們大都督升官了,離開涼州道。”
“若是大都督離開涼州道,那大都督去哪我們這幫人就跟著去哪。”又一個大爺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