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就退到了門邊,有效的把十九誘了出來。
長長的玄武大街,只見一白一黑的身影,從龍門客棧的雕花木門閃了出來,旁若無人的開打。
京城裡的人們,老早習慣玄武大街上不時上演的好戲,一瞧見這會兒又有好戲登場,全都經驗豐富的讓開,隔著老遠張望,密切觀察進展,瞪大眼睛盯著這一男一女瞧。
龍無雙站在視窗,遠遠的望著,即使隔得這麼遠,她仍能看見,宮清颺眼底眉梢的濃濃笑意。那可跟她長年來所見,委曲求全、皮笑肉不笑的勉強笑容截然不同。
“心情不錯嘛!”她一邊嗑著玫瑰瓜子,一邊喃喃自語,猜測這可能是這個男人踏進龍家至今,心情最好的一日。
玄武大街上的白影黑影,又交手了數次,玄色木棹直劈宮清颺的面門,他莞爾一笑,這回竟不再閃避,單手直拍木棹,順勢一抓,強大的力道把另一端的十九牽了過來。
“十九,就算你我真的行了周公之禮,也不一定能一舉得女。”他靠近那張氣沖沖的小臉,循循善誘著。“要是我們成親,你可以一試再試,想試幾次都不成問題。”
“廢話少說!”
他卻偏偏還要說。
“娶了你,才能跟你名正言順的生女兒——”
“誰要跟你名正言順!”她用力一扯,棹頭回轉,往那張礙眼的笑臉上重打。
宮清颺手裡算盤一探,絞住木棹,雖然勁力奇巧的化去這一擊,算盤卻又再度報銷。他雙手一撤,白袍衣袖翻飛,碎裂的烏木與算盤珠子,被袖風揮開,連他的衣角都沒沾著。
眼看自個兒的輕功不如人,打了老半天,宮清颺卻仍來去自如,十九惱羞成怒的大喝一聲——
“你給我站住,不準動!”
白影在風中疾轉數圈,倏地定下身形,當真說停就停,他停步不動,只剩衣袂飄飄,雙眼注視著氣得雙頰紅潤的她。
機不可失,她衝上前去,威脅的高舉木棹,卻發現他真的不動,嘴角含笑的站在原處。
不知怎麼的,她竟然打不下手了。
“你幹麼不動?”她把木棹舉得更高。
“你不是要我別動?”宮清颺反問。
她倒抽一口氣,氣得直跺腳。
“你、你你你你——我叫你不動,你就不動嗎?”
“是啊,你要我不動,我就不動。”他笑意更深,眼裡的溫柔,添了些暖燙如火的深意。“你要我動,我就動。”
她咬著紅唇,雖然不甚明白,卻也聽得出他話中有話。“你敢再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
他卻對著她彎唇一笑,笑得傾國傾城,笑得四周的景物都失了色,更笑得她看得痴了。
那張俊美的臉龐,朝她走近一步,她呼吸一窒,居然被那威力驚人的美貌,迫得連退數步。
“你打吧!”宮清颺又走近一步,徐徐進逼。
直到背後觸及一片平坦硬物,十九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如今身後有高牆,而眼前又有不怕打、不怕罵的宮清颺,原本追著人打的她,這會兒反倒像是落進陷阱的小動物,被困在他與高牆之間。
她心頭大亂,想要揮棹攻出去,誰知他又是一笑,對著那花容月貌,她居然打不下手,手裡的棹子一遇著他的笑,就變得軟綿綿的,勁道全失。
“十九,你怎麼不打呢?”宮清颺雙手撐著牆,有效的困住她,當他朝她俯下身來時,銀亮的髮絲也如瀑布般,包覆住那張有著七分怒、三分慌的小臉。
“我、我、我——”
可惡!他靠得那麼近,她竟然無法思考!
宮清颺靠在她耳邊,薄唇淺勾,用呼吸撩撥她的發。“你捨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