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燕軍第一次窮追不捨,將南蠻及其盟軍打退至城內,直至關閉城門來抵禦,才肯作罷。
兩軍暫時休戰,南蠻這才得以喘息的餘地,只是大燕軍就在城牆十里之外,著實令人寢食難安。
南蠻國君已經生了求降的心思,但被太子慕容賦勸下,只好暫時靜觀其變。
而打了南蠻措手不及的西南軍終於替兩年前因南蠻叛變而犧牲的弟兄們報了仇,全軍士氣大漲,請求繼續追擊的呼聲越來越大,既想報仇雪恨,也想讓朝廷看看西南軍並沒有那麼不堪一擊。
除此以外,軍營還在面臨一場離別。
幾乎所有將領都聚集在此,徐騁看著臨行的隊伍,忍不住問一旁的顧墨玧:
“大帥,真要讓王爺和秦將軍走啊?”
顧墨玧瞥了他一眼,沒有出聲作答。
旁邊的緋刀聽到了,湊過來笑嘻嘻地問他:
“徐副將莫非是怕自己打不過蠻子?”
徐騁一聽立即否認,“不可能!我這是……是擔心王爺的安危!”
要離開西南的人正是明霆,隨行還有秦琰。
明霆是沒有接到聖旨離開的封地,若讓今上,讓朝廷知道,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而西南軍眾將領心裡都清楚,明霆這一走,意味著什麼。
另外一個將領聽到徐騁這麼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放心吧,秦將軍打的仗雖然不多,但身手可比你強多了,別忘了人家可曾經是先帝的禁軍統領。”
音落,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來。
前禁軍統領——秦琰佯裝肅然,認真道:
“我怎麼覺得徐副將是怕我搶了功勞?”
原本是打算讓徐騁護送明霆離開的,但想起秦琰如今還頂著個暫代西南軍統帥的身份,若繼續留下,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極有可能會算在他頭上。
所以顧墨玧認為讓他趁此機會離開,正好他更擅長護衛,一路上保護明霆不成問題。
西南王聞言,伸出手往徐騁肩上重重一拍,很是義氣地保證:
“放心老徐,本王會記著你當年在戰場上將我搶回來的事兒的,記一輩子!”
這話實在有歧義,愣是把徐騁一個猛漢聽得漲紅了臉,又引發了鬨堂大笑。
歡笑過後,明霆等人就該啟程了,此去除了秦琰,還有一萬將士。
顧墨玧看著二十出頭的西南王,言簡意賅地道別:
“一路順風。”
明霆本有許多豪言壯語,但對上那雙幽深的墨眸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好也惜字如金,“珍重。”接著翻身上馬,毅然離去。
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隊人馬沒有走官道,而是選擇了更隱蔽的山道。
山路不好走,就連當地人都極少涉足,人跡罕至。
不過今天倒是熱鬧,因為明霆一行人再低調也規模都在那,因而沒人注意到角落裡還有兩個不起眼的人。
其中一個弱冠年紀的勁裝男子站到高處,看著行伍為首的人,不由疑惑:
“那不是大燕的西南王麼?”
身旁另一人也看到了,他搖了搖手中的鐵扇,嗤笑一聲道:
“不愧是殺手,眼睛倒尖。”
這一黑一白兩個男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君子箋和嵐津,兩人早就習慣了這種互懟又不得不綁在一起的相處方式,嵐津自動忽略他話裡的諷刺,居高臨下地將大隊人馬盡收眼底。
“他不是無詔不得離開封地麼?而且還帶了這麼多人馬,沒聽說其他邊塞戰事告急啊。”他想了想,似是喃喃自語,“抗旨私自帶兵離開封地,不會是要去皇城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