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看到顧家復興的人是誰?還是她在月府看到或聽到些什麼?所以才會不顧首輔與皇后反對非要履行她與侯爺的婚約?才會在成親後決絕地與月家劃清界限?
顧墨玧從江聰那變化莫測的神情中大概猜出他在想什麼,微微蹙眉,打斷了:
“不管如何,無憑無據,這些就都是我們的揣測,無法給任何人定罪。”
他並非因為月銘是月九齡名義上的父親而有所顧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更何況月銘從沒有將她當女兒對待。
顧墨玧只是在想,如果月銘當初知道是符沁道破了自己並非生病而是中了南蠻的毒,壞了他們的好事,那麼……或許那封匿名信上說的,是事實。
思及此,他無法自遏地抬眸去看月九齡那陷入沉思的側顏,目光如炬,下頜線緊繃薄唇抿成一條線,放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因為用力而手背的青筋暴起,輕微顫抖著。
察覺到如有實質的視線,月九齡回過神來,幾乎在對上墨眸的那一刻便知道這人在想什麼,衝他眨了一下眼睛,像在對他說“沒事”。
符沁是否因難產而死確實還存在疑點,但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在大婚之日給她送信,試圖用一句話阻止她嫁給顧墨玧的,那朵紅色彼岸花的主人,會是月銘麼?
不是月銘的話,又會是誰?誰會知道那些見不得人的秘辛,還“好心”地提醒她呢?
每日早出晚歸、已經十幾天沒與自家夫人在醒著的時候碰過面的江少卿看到兩人眉來眼去的情形,頓時感到了深深的冒犯。
江聰面無表情地開口:“除了幕後主使,如今知道葛炳當年攥著的秘密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們要如何拿到人證物證?”
月首輔的狐狸尾巴可不是那麼好揪的,否則也不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這麼多年。
月九齡沉吟片刻後,慢條斯理地說:
“月家如今只有月朗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庶子,與之同在一條船上的張家卻不是,張尚書野心勃勃,被月首輔壓了那麼多年,你猜他作何感想?而且太子雖然仰仗著首輔大人的扶持,但也未必覺得這棵歪脖子樹牢靠,不想多找幾棵有備無患,這不就是有機可乘了?你說呢,侯爺?”
既然這些人那麼樂於算計,把所有人都當作他們棋盤上的棋子任意擺佈,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讓他們嚐嚐做棋子的滋味。
顧墨玧深深地看著她,眯起墨眸,“夫人言之有理。”
江大人聽著兩人輕飄飄地道出暗含殺機的字眼,忍不住在生了火盆的書房裡打了個冷戰——這安國侯夫妻是打算聯手攪弄風雲了?
:()法醫小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