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大病一場,最終還是去了。現在天下文人還因為他老人家當年為長女之死鬱鬱而終耿耿於懷,如今舊案重提,真相還如此駭人聽聞,那些人怎麼可能罷休?”
岑老太傅是大燕建朝以來聲望最高的大儒,四十年前岑家也是大燕六大家之首——那時六大家裡根本沒有李家的立足之地,也是因為岑老太傅膝下只兩個女兒,都嫁給了名將,後又因病與世長辭,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岑家這才沒落,否則輪得到李家上位?
至今仍有不少人在為岑老太傅無法壽終正寢而惋嘆,尤其是國子監等太學的文人學子。
月九齡想得入神,不小心將一小杯酒喝得見底,才反應過來,若有所思道:
“如此一來,言論風向倒是有了,然後就得讓皇上與當年參與其中的人站出來低頭認錯並作出表示了。”
顧墨玧的母親岑芮當年與丈夫一同死在了回皇城的路上,也是間接導致了岑老太傅一蹶不振,有了這層關係,除了幾個為了家族利益昧著良心說瞎話外,其他文臣就不會揪著顧墨玧“造反”這一點不放了。
顧墨玧沒有開口,只是兀自給她的小酒杯斟滿,熄滅了溫酒的爐子。
而月九齡被漸漸熱起來的面頰燻得有些遲鈍,只能將注意力放在一件事上,因而沒有注意到這是她第二杯也是最後一杯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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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滿杯的酒抿了一口,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慢悠悠地問:
“侯爺準備怎麼抗爭?秦統領的擔心不無道理。雖說秦家軍與兩江大營應該會站在我們這邊,可到底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各軍又必須受虎符調配,屆時必有反對之聲。還有西南邊境軍,據說聽命於四皇子,西南王實力也不弱。”
雖說極少聽人提及這個四皇子,但畢竟是皇帝的兒子,一般來說,會聽從父命,也就是皇命的吧?
顧墨玧卻不以為然道:
“四殿下母妃並不受恩寵,連同他在宮裡也不受待見,十五歲被隻身出宮建府了。後來機緣巧合到了軍中,曾與我合力剿過匪,有點交情。”
月九齡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哦,沒想到侯爺看上去冷冰冰的,人緣還不錯嘛。”都沒聽他提過這個西南王,沒想到還有淵源。
“是兩年前的西南剿匪?”月九齡想了想,她記得就是因為這一役,讓顧墨玧襲爵一品軍侯,成為朝堂上下人人忌憚的皇帝跟前的“大紅人”。
如今想起來,皇帝如此大度,恐怕不是真心加封他,而是想把他往顧霄的老路上推吧?
不過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剿的匪,皇帝卻隻字不提四皇子,看來這個西南王在皇帝跟前,不只是“不待見”這麼簡單。
顧墨玧頷首不語,肯定了她的猜測。
月九齡掀起因酒意上頭泛紅的的眼皮,“少了一個勁敵,看來此戰也不是沒有勝算。”手裡把玩著只剩半杯酒的瓷杯,有些壞心眼地想,皇帝當初忽視四皇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走到孤立無援的局面?
顧墨玧見她似笑非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腹誹什麼,眼底不由化成了一湖水。
見她要仰頭一飲而盡,出聲道:
“別光顧著喝酒了,阿齡想聽什麼曲子?”
他重新將琴放在膝上,往了過來。
月九齡一時看怔了——他的身後是漫天飛雪,而他端坐亭中,腿上是一把古樸的琴,垂眸時沒有束起的長髮隨風撩動,抬眸時深情似水,讓人沉溺。
周身隨著他看過來的目光而熱了起來,月九齡勾起一邊嘴角,笑得邪氣,像極了紅鳶樓裡的熟客,大手一揮地點了首曲子:
“十面埋伏。”
:()法醫小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