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然後才微抬著雙手轉過身,看著他說:
“鄭競,我在這裡不是執法人員了。”
這是月九齡第一次當面用姓名稱呼他,而不是“殺人犯”“兇手”“嫌疑人”地叫。
鄭競覺得新奇,但也只是挑了一下眉頭,毫不猶豫地拆穿月九齡:
“可你還想抓我啊。”
不僅想抓,還想殺呢。
月九齡定定地看著他猖獗的神情,在心裡嗤笑——利用及教唆他人行兇、濫殺無辜、陷害他人、造成公眾恐慌……難道不該抓嗎?
心中的諷刺沒有顯露於色,她只是定定地看著鄭競,語氣平靜:
“我不知道為什麼死後會來到這個時代,但既然有重活一次的機會,不應該好好珍惜地活著麼?為何還要走老路?”
披著新的身份活在新的世界,前塵往事全都一筆勾銷,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幸事,活著不好嗎?
鄭競對上她複雜的眼神,聽著這番稱得上語重心長的話,一點兒都不領情。
“因為無聊啊。”他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饒有興致地看向神情肅然的月九齡,“活著太無趣了,不得找點樂子麼?我在這也不認識別人,也聊不到一塊兒,當然得找老熟人才好玩啊。”
鄭競口中說出的“老熟人”三個字,猶如三根鐵刺扎進胸口,月九齡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宛如困在牢籠裡的小獸橫衝直撞,血流過的地方開始發燙發熱。
,!
她咬了咬後槽牙,桃花眸迸發著火光,聲音微微顫抖著:
“所以從虛空、李艾、章楓、連雲韋到明空會,都是你。”
不是疑問也不是反問,是肯定的語氣。
從穿越過來的那一刻起,她遭遇的一切,參與的所有案子,每個案子存在的困惑不解,在這一刻全都有跡可循,她渾身忍不住地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鄭競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當初她被捆在手術檯任他宰割的時候都沒見她顫慄過,看著對手失去控制的感覺太美妙了!他心底最陰暗的那根弦也隨之震動,忍不住興奮。
“算是吧。那個道士有點膽識,就是太軸了,非要鑽牛角尖把自己作死。否則,我們或許能勉強做個朋友。”
反正今日一定會有個結果,成王敗寇,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鄭競得意洋洋地問她:
“怎麼樣,我為我們量身定製的遊戲,玩得還愉快嗎?”
把人命當作遊戲?正常人不會拿這種遊戲消遣。
鄭競像是看出了她內心所想,也沒指望她會回答這個問題,抬著下巴點了點床的方向,提醒道:
“遊戲還剩最後一關,再不開始,這一關就永久關閉了哦。”
月九齡冷冷抬眸,放下抬著的雙手,“既然你擔心我開掛,何不親自在旁邊監視?”
鄭競眯著眼睛想要從她冷肅的臉上看出端倪,但沒發現什麼破綻,又兀自思索了一會兒,隨手就將手中拎著的人像丟死物一樣往旁邊扔了出去。
月九齡就在他的注視下,伸出右手搭上了李雲的看見半截白骨的手腕上,闔上了雙眼……
約莫一炷香之後,月九齡猛地睜開雙眼,雙手用力按在床邊穩住身形,張著蒼白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倒氣。
旁邊傳來嘲諷的笑聲,逐漸恢復感知的月九齡眸色一沉,用盡全力側了個身,迅速將手中之物拋了出去。
鄭競猝不及防,只覺耳後一痛,接著整個人跪在了地上,怒目圓睜地瞪著眼前的女子,“呃——你……”
月九齡將手收回來,又連退好幾步最後踉蹌著跌坐在地上,胸口仍舊在大幅度起伏,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幾步之外再無法動彈的男人,強行壓下就湧上喉嚨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