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軍營不像王府,珍饈佳餚,有吃就不錯了,有時候還沒得吃呢。」
祝東連忙道歉:「哈哈哈哈不是那個意思。」
「……」
這才是大宗普通百姓和軍營裡的生活,沒有主角光環,啥也沒有。孟歡不算很挑剔,他可好養了,三十道菜能吃,菜粥也能喝,端著碗蹲到了路口。
喝到一半,陳安從營帳後款款走來。
「提督在中帳設宴,宴請王爺,缺個端酒端菜的小廝,誰願意去?」他笑眯眯問。
這種伺候人的事,顯然應該年紀小的來做,何況在藺泊舟面前還能混眼熟,以後好晉升,屬於近侍。祝東連忙舉手:「我去!」
陳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隨後,點名蹲路口的孟歡:「賢侄,去嗎?」
「……」
孟歡端著碗「啊?」了一聲。
有點兒像只正在吃小魚乾突然被敲頭的貓貓。
陳安滿臉微笑:「去不去?」
從他意味不明的笑容中,孟歡慢慢地站起,懂了,這應該是藺泊舟找的藉口。
孟歡咳了兩聲:「嗯,可以去。」
祝東滿臉不服:「為什麼不讓我去啊?陳長史,我也會奉菜倒酒。」
陳長史說:「這樣辛苦的粗使活路,就不勞煩祝公子做了,還是侄兒去吧。」
「……」
雖說是奉菜倒酒,但孟歡猜測,大機率是藺泊舟要給自己開小灶。
他儘量臉上不表露出任何情緒,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進屋洗臉收拾了一下,跟隨他走過壕營,走過連綿的營帳,終於走到藺泊舟在的中軍帳。
門口站著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腰挎長刀,身穿罩甲,頭戴飛碟盔,氣勢駭人。裡面隱約響起些動靜,有人撩開簾子,孟歡往裡看了一眼。
軍隊裡的氛圍和王府完全不同,藺泊舟單手扶著膝蓋,將下擺撩起,正將酒杯端在唇邊。而座下的全是將軍、善武的侯伯,個個身強體壯牛高馬大,粗蠻的肌肉上傷痕累累,都坐著大口飲酒大塊吃肉。
——讓孟歡想起一些暴力狂。
可青年的藺泊舟在這群人中氣勢完全不輸,甚至還有天下俱掌握於手的壓迫感。
孟歡從一旁的小道小心翼翼走近,走到藺泊舟身旁,跪坐,端起一旁的酒壺。
藺泊舟瞥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就跟對待普通的侍從一般冷漠疏遠。
【老公?】
【老公老公老公~】
孟歡心裡莫名唸了幾念。
要是真叫出來,藺泊舟這端正禁慾沉穩的表情下會如何?肯定偽裝俱裂,沉霧漆眸壓抑又失控地看他。
孟歡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沒敢說,眨了眨眼,只覺得別樣的刺激感又來了。
他安安心心扮演著端酒小廝,待在藺泊舟身旁,近距離能感覺到藺泊舟的體溫,和他袖口探出的指背的熱度。
營帳內本在飲酒作樂,底下,京軍提督突然洛峰說:「王爺,前幾天讓清點的名籍已查好了,各大營缺失的人數也寫在書冊裡,王爺現在要檢視嗎?」
孟歡不解地抬起臉。
底下喝酒吃肉的人,手腳同時一僵。
不應該啊,按理說新任主將來的第一晚都該飲酒作樂,方便他們送禮行賄才對,京軍提督怎麼如此不懂事,居然一來就讓王爺處理政務?這要是真查出問題自己禮還沒送,不是完犢子嘛?
藺泊舟沉吟著放下酒杯:「拿上來。」
眾人連忙坐直了腰身,頭冒著冷汗開始緊張。
陳安接過名冊雙手捧到藺泊舟面前,他翻開一看,眉頭逐漸緊鎖。彷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