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可去,除了湖邊就是後廚……”
還沒等祝亮說完,兩女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出屋朝著靜心湖方向奔去,祝亮嘴裡嘟囔著緊跟上去:“祝亮祝亮……,我怎麼說也比你們年紀大些,連句師兄都不叫。”
轉過一片樹叢後,田玉琴和顧仙容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一個人披頭散髮背對他們,佝僂著身子坐在前方岸邊,一動不動望著湖面上點點漣漪。
“張師弟……?小刀……?”田玉琴和顧仙容走近低聲輕呼,可那人恍若未聞連頭也不回。不遠處水花翻滾,一個碩大獸頭從湖中探出,瞧瞧幾人又很快縮了回去。
“他醒過來後就一直這個樣子,總是深更半夜的自己跑到這裡……”祝亮看著那個背影深深嘆息:“大家每天還得幹活兒,也就由著他了……”
“張師弟,你不認得我們了?”田玉琴和顧仙容走到抱著雙膝的小刀旁邊,望著他熟悉臉孔上的木然表情雙眼泛紅。
任她們怎樣溫聲軟語相問,小刀始終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田玉琴和顧仙容順著他眼光望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那片青蓮還是湖面上淡淡白霧。
遠處傳來悠悠鐘聲,這時小刀霍然站起轉身從幾人旁邊走過,田顧兩人吃了一驚隨後快步跟上:“他這是要去哪兒?”
祝亮苦笑一聲:“能去哪兒?還是老本行唄。”他們隨著小刀沿山路下來,眼看他直直走進了靈逍後廚。
嘈雜的聲響只在小刀進入時靜了一下,後廚那些弟子立刻恢復了各自的忙碌。祝亮迎著胖師傅的目光咧咧嘴,提起水桶幹起了自己的活兒。
“不必多禮,你們回來了?”看上去心情不好的胖師傅對著正要施禮的兩女揮揮手,目光不時落在那邊呆呆站著的小刀身上。
“幹活了……”一個粗豪聲音響起,幾十名靈逍弟子快手快腳將一頭頭牛羊打暈倒掛起來,血光淋漓中開膛剝皮。
田玉琴和顧仙容在刺鼻血腥氣味中緩緩走近,發覺小刀就是直勾勾看著一名絡腮鬍子的老者割肉切骨,然後才發覺那人有些面熟:“原來伯父也在這兒,侄女失禮了。”
雙手血汙的老屠戶點頭笑笑:“這小子變成了這樣,你們還記得來看他,我這當爹的替他道個謝。”
看見兩女眼圈微紅強忍淚水,老屠戶轉臉瞧瞧小刀:“他剛學會走路不久,每天一大清早就到後院來瞧我殺豬,也是這個樣子……”
破天荒頭一次,田玉琴和顧仙容陪著小刀父子在後廚內吃了頓早飯。剛放下手中飯碗,小刀起身抬腿便走,瞥見胖師傅和老屠戶臉上習以為常的愁苦表情,田顧兩女連忙道別跟了出去。
她們陪著小刀在湖邊坐了整整一天後,終於發現他並不是一直看著水面,有時也會俯身盯著水中魚兒,或是側目呆呆望向岸邊樹林。
一朵小花,一片草葉甚至一顆石子小刀都會看上好久,直到夜色降臨他才回到小院中,吃下祝亮送來的飯菜後倒頭便睡。
“祝師兄,張師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田顧兩人心身俱疲的模樣,祝亮幽然長嘆:“一個月以來他都是這樣,睡到夜裡就醒來到湖邊坐上半宿,瞧完殺豬就看樹看草看石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藥神的幾位弟子和苦禪大師都來看過也束手無方,他們說張師弟神識受到重創,能醒過來已是奇蹟。這種失魂之症根本無藥可醫,也許……,他以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