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有些漠然的伸手。
舒朗有一個無法克服的缺點,與生俱來的缺點:對人的記憶力相當差。每一次遇到新朋友,他都試圖全力記住對方的特點,即使如此,還是記不住。在某一環境中認識的朋友,換了另一個環境,就想不起是誰來了。這一點很苦惱,往往給人造成目中無人的錯覺。
對眼前白胖的來訪者,舒朗更是沒有印象,木訥的與陌生人握手。
感覺這個人的手胖乎乎的,冰涼,還沒有力氣。舒朗不喜歡這樣握手的人,甚至討厭這樣的人,這種人沒有熱情,卻有心計。
“你就是如雷貫耳,享譽咱縣城的舒朗大哥吧。”熟悉的鄉音令舒朗倍感親切。
“呵呵,你是――”舒朗露出親切的笑容。
“我是任虎。”
聞聽此言,舒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任虎?”這個名字在郝晨嘴裡聽到過,還是水生結婚的那天。後來聽婉茹也說起過。兩人都沒有說任虎這個人怎麼的壞,也沒有說他好。看來是一個接觸比較少的人。
舒朗好結交朋友,三教九流,他都有交往,何況這是在外地,遇到了家鄉的人。
“大哥不太熟悉兄弟,水生是我的領導,我出差路過這裡,過來看看你,順便結交,喝兩鍾怎樣?”
“阿,那好。”
舒朗領著任虎到就近的飯店坐下來,任虎說他請客,這怎是舒朗的行事風格,來到這裡他就是地主。
點了四道菜,按家鄉規矩,每人分六次喝完一大杯白酒,才開始說話。任虎直入話題,說水生入黨,被單位內定為後備幹部的前景。舒朗聽後心裡不知道是啥滋味,高興呢?還是鬱悶呢?還是妒忌呢?都有吧,不過他還是提議為水生的進步祝賀一杯。
任虎一直在捉摸舒朗的感受,他還不太敢直面舒朗,想到舒朗的強悍,他真的害怕。
兩大杯酒下肚每人已經超過了半斤。
任虎面色愧疚,說,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前來道歉的。
舒朗聽他繼續說。
………【第二十五回 一季悲秋(3)】………
任虎的臉上隱約呈現出痛苦狀,一聲長嘆:“水生結婚那天后晌,我當迎賓,真沒有想到,村裡的那幫小子會那樣。唉,對不起,對不起!”
“哪樣了?”舒朗問。
“你不願提及也算了,我專程來解釋的是,那天,我確實拿捏不住那幫的玩意,一幫死孩子!”
舒朗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算了,過去了。”
“好,仗義,不愧為舒朗,就是大度。敬哥哥一杯。”
三杯下去了。
“哥,你還真的像三國中的劉備,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再敬你。”
舒朗盯著任虎,“你這話有點不好聽,那是一幫什麼玩意,怎麼能稱為兄弟?”
任虎身子一顫,心中一喜:話基本達到了自己預先掂量了多次的目的,慢慢激怒舒朗,就趁機說:“對,那是村裡的一幫琉球,趁著別人結婚,耍流氓。”
“好了,不說了。”舒朗不耐煩。
“大哥,你真是好人,兄弟看你這樣,於心不忍,有件事情憋了我好長時間了,今天說啥也憋不住了,不說不痛快。”任虎說著露出一點酒意,眼睛有些朦朧,又有些神秘,小聲說:“這裡有個秘密。秘密,大哥知道嗎?”
舒朗雙臂放在座子上,看著任虎,“是麼秘密?你說就是。”舒朗挺討厭說起話來嘀嘀咕咕的、慢條斯理的方式。
任虎拿起餐巾紙擦擦眼睛,翻一下眼珠,讓人覺得他有了酒意,然後左右看看,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這一切,都是水生策劃的。”
舒朗聽罷,身子後仰,盤起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