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他那邊鎖上了,她想跳車也打不開門,可是她不知道他要開到哪裡去,會對她做什麼?這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還過三個小時天就亮了。她一個星期前向公司請了假,明天是媽媽的忌日,她早把忌品買好,準備明天一大早坐車去L市給媽媽燒柱香,陪她說說話。現在她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哀傷,她連一年一次去陪陪媽媽的希望都要落空了。
她將頭抵在窗玻璃上,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李念分明聽到她鼻腔煽動的聲音,卻沒有減速,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心中的怒火沒法平熄,他一邊平息怒火一邊想法著要怎麼整整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叫什麼?我忘了你的名字。”
這女人真是找抽,跟他見了三四次面,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難道她不看雜誌不看報紙不看電視的嗎?
故意的吧?故意用這種方法引起他的注意的吧?李念輕蔑地牽扯了一下嘴唇。
“對不起,我沒有記住你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媽媽——”
這丫罵人還不帶髒字。李念胸膛一動,冷哼了一聲,腳下油門踩到了底。
“我很想我的媽媽,媽媽離開我十一年了。”田小麥的聲音充滿疲倦。
有一段時間,她沒有說話,李念以為她睡著了,沒想過了一會,他聽到一聲比較大的吸氣聲:“有時我想,人是不該對別人太好的,否則,就會有太深的記憶。我媽媽,她把她所有的熱愛都給了我,我做錯了事,她從不大聲斥責我。她喜歡把我打扮得很漂亮,雖然她是一個單親母親,她供職的單位工資並不高,但她可以一年一年的不買一件新衣服,只為把我打扮得讓我看上去不像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她不能忍受別人欺負我是個沒有爹的孩子,她甚至找來她的高中同學,每年學校開學之際,她和她的同學一起帶我去學校報名……這樣別人以為我有一個長年在外工作的爸爸,再也沒有人看輕我。”
“明天,是我媽媽的忌日。一個星期前,我向公司請了兩天的假,你不知道為了請這兩天的假,我付出的代價是這個月的獎金。當然,對於你來說,這點小錢並不放在眼裡,可對於我們工薪階層人來說,多十塊錢也是好的。”
頓了頓,疲倦又潮溼的聲音又在暗黑中響起:“我不知道你要把車開到哪裡去,我很無助。如果你有媽媽,如果你也有親人,我請你,請你把我給送回去或者乾脆把我放下,因為我買好了明天一大早的車票,我要坐六個小時才能到那。我只有兩天的時間。”
李念的車速慢慢減下來,卻沒有停下來。
“你媽在哪?”過了半天,他終於開口問道,聲音低沉壓抑,甚至有點深寒。
“L市。”
“我送你。還有,我叫李念。”他在高速上調了頭,往回城的方向開去。
田小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李念。他的側臉很好看,有線條分明的雙唇,高挺的鼻樑,還有,他的目光也是堅定的。她喜歡目光堅定的男人。
“我買的忌品還放在家裡。”她沒有打算他送她去L市,車開回城裡已經差不多天亮了,折騰了一整晚,李念也累了,到時她回家拿了忌品再坐早班車去L市,可以在車上還可以補個覺。
可是李念並沒有回城,而是直接從城外高速開往L市。
十一年來,她第一次帶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