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以譚芙的聰慧和敏感,已經感覺到顧竹寒方才“好意指點”沈香蘭的目的是什麼,她要的是譚府家無寧日,她要的是譚府十幾房姨娘的激烈內鬥,而譚府的混亂僅僅是源於她剛剛的寥寥數語,而且還不用親自出手,可是,她這樣子雖然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然而一旦事情敗露,牽連到的人就不止她一人了。
顧竹寒一聽,渾身一震,她的母親果然還是最在意兒子是吧?顧竹寒無聲苦笑,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投為女兒身,傳承不了顧家的香火?
譚芙垂下了眼瞼,掩了眼底的一抹苦澀,鬢邊無聲被風挑出的一縷銀絲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刺眼礙人,昔日的四大才女換作現在苦苦忍耐和守候的尋常婦人,譚芙毫無意識地握痛了自己的手,竹子,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娘這樣做的原因的。
二人不再說話,也無話可說,就這樣僵持著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臨進屋之前這兩母女還要很有默契地整了整自己的臉色,扯出一絲笑容才進至房間裡。
原因無他,她們二人都不想讓身體不好的顧玉駱看到她們臉色有異,是以才努力裝出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顧竹寒看著譚芙臉上扯出的那絲笑容時,心中無聲喟嘆,我們這對裝模作樣的母女啊……
自十二姨娘在洗衣房那處刁難了她們之後,接下來的日子依舊過得相安無事,顧竹寒仍然在府裡跑跑雜務,偶爾出去採購一趟,後院徐大娘給了她一把新掃帚,讓她繼續在冰湖附近掃雪。顧竹寒並不拒絕,若無其事地到冰湖那裡當差,這期間還會對著湖的某處發呆,想象著八姨娘的屍體現在在水底是被游魚吃完了還是開始腐爛……如此日復一日地想著,終於有一天她想到離這個月的十五不遠了,要準備酒來治病,而且還要準備下個月的一項重要事情。
腦海中忽而浮現某個人僵硬無波的面容,想起他對付自己的種種手段,顧竹寒不自在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今天的雪已經掃完了,她往回走,忽而看見一個丫鬟急急忙忙地帶著一個大夫往府裡走,顧竹寒看了看他們走的方向,唇角輕微地露出一絲笑容,前段日子在洗衣房裡所說的話也是時候生效了。
譚府裡的形勢也正如顧竹寒所預料的那樣,幾個和四夫人袁碧交好的姨娘陸續出現了狀況,前來診治的大夫替她們診斷出來的結果是胭脂過敏,而那幾個姨娘所用的胭脂正是袁碧提供的,診斷的結果傳到譚東流那處時,不出所料,譚東流對著袁碧發了一通大火,認為她恃寵而驕,容不下府裡其他人。袁碧何其無辜,和譚東流大吵了一頓,一氣之下帶著女兒譚露回了孃家,任譚東流怎樣哄誘都不肯回家。將軍府邸家眷不和,夫人被迫返回孃家避難的訊息不脛而走,譚東流每天上朝都頂著一張臉被笑到臉黃。
顧竹寒每次遠遠地看見譚東流怒氣衝衝從外面回來,心中就一片愉快。
本來對付譚府裡的人她是不屑,這種小人根本不值得她去出手,然而既然譚誠事件已經做了一個開端,那麼她也不介意將這鍋粥搞得亂一點,反正她已經想好了全盤策略來應付她們。
她盯著譚府的某個方向,等待著譚府更強烈的暴風雨到來。
譚府又在壓抑之中過了幾天,這一天顧竹寒一大早就起了床,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正是這個月的十五,家中的烈酒早已飲盡,必須要到那個人那裡取一瓶才行。
遂,她和譚芙還有顧玉駱告辭,以幫譚府採購為名,溜達出府。
一天都過得異常順利,傍晚時分顧竹寒提著一罐酒回來順帶給顧玉駱帶了點治療寒疾的藥,然而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時候,卻看見譚芙坐在桌子旁邊哭泣,顧竹寒掃了一眼屋內,但見顧玉駱平日裡書寫的木桌狼藉一片,而顧玉駱卻不見蹤影。
顧竹寒心中“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