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襄國,王浚自己投水,兵士們把他捆綁住拉出,在襄國的街市上把他殺了。
勒殺浚麾下精兵萬人。浚將佐爭詣軍門謝罪,饋賂交錯;前尚書裴憲、從事中郎荀綽獨不至,勒召而讓之曰:“王浚暴虐,孤討而誅之,諸人皆來慶謝,二君獨與之同惡,將何以逃其戮乎!”對曰:“憲等世仕晉朝,荷其榮祿,浚雖兇粗,猶是晉之藩臣,故憲等從之,不敢有貳。明公苟不修德義,專事威刑,則憲等死自其分,又何逃乎!請就死。”不拜而出。勒召而謝之,待以客禮。綽,勖之孫也。勒數朱碩、棗嵩等以納賄亂政,為幽州患,責遊統以不忠所事,皆斬之。籍浚將佐、親戚家貲皆至鉅萬,惟裴憲、荀綽止有書百餘,鹽米各十餘斛而已。勒曰:“吾不喜得幽州,喜得二子。”以憲為從事中郎,綽為參軍。分遣流民,各還鄉里。勒停薊二日,焚浚宮殿,以故尚書燕國劉翰行幽州刺史,戍薊,置守宰而還。孫緯遮擊之,勒僅而得免。
石勒殺了王浚指揮下的一萬精銳兵士。王浚的部將參佐爭相到軍門請罪,饋贈賄賂交相送來。只有前尚書裴憲、從事中郎荀綽沒有到。石勒把他們召來斥責說:“王浚殘暴兇虐,我*而誅殺他,大家都來慶賀謝罪,二君偏偏要與他一同作惡,將怎麼逃脫殺戮呢?”他們回答說:“我們幾代為晉朝做官,承受著晉朝給予的光榮與俸祿,王浚雖然兇暴粗俗,但仍然是晉朝的藩鎮大臣,所以我們跟隨他,不敢有二心。您如果不講究德義,專靠威勢刑罰,那麼我們死也是自己的本分,又為什麼要逃脫呢?請讓我們赴死。”說完不拜辭而昂然出去。石勒又召他們進來表示道歉,用待客之禮對待他們。荀綽是荀勖的孫子。石勒歷數朱碩、棗嵩等人收受賄賂搞亂政事,是幽州的禍患;斥責遊統任職不忠,把他們都殺了。查抄沒收王浚的部將參佐、親戚的鉅額家產,唯獨裴憲、荀綽僅有百餘套書,鹽、米各有十幾斛而已。石勒說:“我並不因為取得幽州而高興,而是為得到你們二人感到高興。”任裴憲為從事中郎、荀綽為參軍。分別遣送流民,讓他們各自回到故鄉。石勒在薊城停留了二天,焚燒了王浚的宮殿,以前尚書燕國人劉翰擔任幽州刺史,戍守薊城,安排了郡縣長官後回師。孫緯出兵阻擊,石勒僅得以逃脫。
勒至襄國,遣使奉王浚首獻捷於漢;漢以勒為大都督、督陝東諸軍事、驃騎大將軍、東單于,增封十二郡;勒固辭,受二郡而已。
石勒回到襄國,派遣使者帶著王浚首級向漢報捷。漢任石勒為大都督、都督陝東諸軍事、驃騎大將軍、東單于,增封十二個郡,石勒堅持推辭,僅僅接受了兩個郡罷了。
劉琨請兵於拓跋猗盧以擊漢,會猗盧所部雜胡萬餘家謀應石勒,猗盧悉誅之,不果赴琨約。琨知石勒無降意,乃大懼,上表曰:“東北八州,勒滅其七;先朝所授,存者惟臣。勒據襄國,與臣隔山,朝發夕至,城塢駭懼,雖懷忠憤,力不從願耳!”
劉琨向拓跋猗盧請求軍隊來攻打漢,正遇到拓跋猗盧所轄的一萬多家成分複雜的胡人密謀接應石勒,拓跋猗盧把他們全部殺了,沒有趕赴與劉琨所約的行動。劉琨得知石勒沒有投降的意思,非常害怕,上奏表說:“東北地區八個州,石勒消滅了其中七個,以前晉朝所安排的州牧,只有我留存下來。石勒佔據襄國,與我僅隔一座山,早晨出兵晚上就能到達,各個城堡都震駭驚恐,雖然心懷忠誠與仇恨,但是也力不從心呀!”
劉翰不欲從石勒,乃歸段匹,匹遂據薊城。王浚從事中郎陽裕,之兄子也,逃奔令支,依段疾陸眷。會稽朱左車、魯國孔纂、泰山胡母翼自薊逃奔昌黎,依慕容。是時中國流民歸者數萬家,以冀州人為冀陽郡,豫州人為成周郡,青州人為營丘郡,幷州人為唐國郡。
劉翰不想附從石勒,於是投靠段匹,段匹於是便佔據了薊城。王浚的從事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