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守夜軍士,其餘士兵通通立馬召集起來。”秦阮昕厲聲下令,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
齊容應聲退下,秦阮昕拿出圖紙,花了快半個時辰畫出投石機的原型,這東西自己原先所在的野戰營幾乎人人會畫。又找出城中軍中的鐵匠木匠,將這圖完善好,四萬軍士連夜做好一千臺投石機,一萬軍士將城中大小石頭全都聚集到城牆上,不夠數的拆了城中貪官汙吏的屋子,將房梁木柱也頂替上來。一萬軍士做好八萬稻草假人。
等一切部署好,秦阮昕領著一萬軍士,悄聲往楚營闖去。
秦阮昕召集四位軍頭,擲聲吩咐道:“白日剛有場惡戰,此刻軍營正是疲軟時候,吩咐下去,一萬人分東西南北主營五個方向,主營方向擾亂哨兵,吸引攻勢,東南兩向攻後方糧草,西北兩向攻營應和,見著防守鬆軟處就打,打得過就殺,打不過就跑。此番偷襲,不過是要擾敵軍心,不必賠上性命。一個時辰,速戰速決。”
楚營主帳中,楚君亦正與軍師司馬慕璃商議戰事,突聽得營外一陣騷動。一個將士進來稟告道:“報大將軍、軍師,玳軍主營門處偷襲。”
“約莫多少人?”楚君亦的眉頭微微皺起。
“離得遠,不明。”
“知道了,你先退下,再有情況速來稟報。”
“離得遠?”司馬慕璃笑笑,“既是偷襲,離得遠能殺得了幾個人,我猜不是虛張聲勢,就是聲東擊西。”
“我猜兩者都是。”楚君亦淡淡說道,之前緊皺的眉頭也鬆開,恢復到他一向的冷淡神情。
“報。”之前那名將士又小跑了進來,“糧草遭襲。”
“報。”又有一名將士進來稟報道。“北向軍營遭襲。”
“帶話下去,各向營自守陣地,未遭襲處勿需士兵調派。且莫自亂陣腳。”
將士退了下去,亦雨最先沉不住氣,說道:“玳軍今日傷亡慘重,正需休養,怎個今夜竟反倒偷襲楚營,莫不是玳徹的兵馬到了?”
司馬慕璃道:“一日?行不了那麼快,應是先行軍,只是玳徹軍中誰會博得玳徹如此的信任,又有這樣的膽量。”
“軍師的意思是,今夜的偷襲不過是虛張聲勢,造成玳軍已來援的假象。”
“先行軍也好,大軍也罷,明日攻城,假象自然兜不住真相。”
“只不過,今夜經得玳軍一襲,只怕這會楚營中玳軍來援的謠傳已經傳開了。”
第三十四章 修羅場
簌簌蕭風一載起,
金鑼鼓敲震五氣,
昊天怒襲尖石仗,
血灑頭顱聲聲戾。
澤元二十年壬戍月玳楚葉城一戰,以七萬人敵退楚軍二十萬大軍,玳徹幕僚秦安之名,生平不詳,軍績寥寥,卻以這一戰,赫赫立於史冊。
那一仗,跟每一場仗一樣,天都是染紅的。齊容領著五萬輕騎出城應戰,不出兩刻,已經節節敗退,退鼓一鳴,玳軍轉馬回城,楚軍節節逼近,正是一鼓作氣勢如虎撲之時,秦阮昕一聲令下,兩千臺投石機呼嘯而發,尖石更甚利箭,不過片刻功夫,楚營前鋒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前鋒營中部被尖石截殺,後面的將士衝不上來,前面的退不回去,被玳軍全部剿滅,齊容將士回城,八萬稻草假人被隱隱擺在城牆上,楚營軍心更是一震,前日晚偷襲只是猜測,如今更是證實,玳軍援軍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軍心一亂,楚軍敗象更顯。
秦阮昕一身暗紅盔甲站在城樓上,雖然前一世死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這一世也動過血腥,但是這麼真真實實地看著這古代的戰場廝殺,仍是讓她喉間一陣噁心,兩方戰士拿著刀槍戎馬作戰,手起刀落,血濺四處,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味,屍橫遍野,血肉橫飛,這才是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