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掘出來,只怕他連命都沒有了。
裴方此時凌然道:“主子有所不知,宋煊在數月前便已經在私下透過口風,暗指自己即將升遷回京城,而且連職位都說的明明白白。”
“哦?”林君玄在京中極少同官吏往來,實在是因為他的身份敏感,若是再結交權貴,只怕會落在有心人眼中。
“吏部尚書,”裴方信誓旦旦地說道。
林君玄幾乎是要氣笑了,吏部尚書乃是掌管天下文官品級以及選補升遷之事,若是讓宋煊這等人佔了位置,只怕以後大齊朝的官吏便要明碼標價地賣了。
“宋煊處處同謝樹元做對,他還想著佔了吏部尚書的位置,這是當謝閣老如無物嗎?”林君玄表面雖是個閒散王爺,從不結交外臣。可是這朝堂上的一舉一動,只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宋煊一心討好皇上,希望能透過皇上直下旨意,讓他升任吏部尚書一位。”
這古來官員升遷,無非就是兩種。一,你慢慢地熬資歷,若是每年評核都是優等,那自然也有升遷,只是升得快或升得慢的問題了。還有一種,便是你得了上位者的青眼,宋煊幼年便是皇上的伴讀,自然同皇帝交誼匪淺。
可是他常年在江南,這皇上在京城,他便是想拍馬屁也有些鞭長莫及。久來久之,這伴讀之誼倒也沒那麼重要了。
此時宋煊便劍走偏鋒,知道皇上想要修繕道觀,就乾脆替皇上出了這銀子,豈不是既讓皇帝免去被文官上書的煩惱,又達成了皇上想要修繕道觀的目的。
“還有一事,也是屬下近期方得到的訊息,聽聞宋煊已經向皇上推薦蘇州左布政使謝樹元勝任江南布政使一職,”裴方想了許久,才將這個訊息說出。
“好好好,連替死鬼都找好了。”林君玄冷笑。
待裴方出去後,林君玄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長庚衛,在□□起兵平定天下之時,便以鐵血之名威震江山,當時更有聞其名可止小兒夜哭的傳聞。
可是自立國後,便再無長庚。
初時,眾人都以為是又一出飛鳥盡良弓藏的戲碼,卻不知長庚衛早已經由明轉暗。他們勢力之廣,幾乎遍佈天下,乃為帝王耳目,監察天下百官。而長庚衛歷經前兩任帝王之手,到了今朝,卻未掌握在皇帝手中,而是執掌在恪親王陸庭舟之手。
林君玄,也就是真正的陸庭舟,正透過開著的窗欞望著遠方遼闊天際。
父皇曾經同他說過,會保護他,幼時的自己並不知這句話的意思。可如今陸庭舟才明白,父皇為了保護自己,幾乎是擔著禍亂江山的危險。
他天生重瞳,乃是帝王之相。皇兄雖待自己無恙,可是經過這麼多年,他豈會不知,在自己的周圍時時都有那些人在監視在詆譭自己。若不是還有母后在,就算被軟禁,只怕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陸庭舟並無巔峰天下的野心,他所想要的,不過是保護自己以及所在意的人。
皇兄如今雖沉迷美色不問朝政,可是內閣運作卻是尋常,先朝之中帝王十幾年未上早朝的都有,國家也依舊運作有序。
正是因為陸庭舟走過這些地方,經歷過這麼多才明白,天子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串玉葫蘆,傳者葫蘆的紅色絲線已經沒了從前的鮮亮,不過那串葫蘆上的每一個小葫蘆卻愈發地溫潤,瞧著便是在手心時常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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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謝家莊子在經歷了白日的動亂後,此時顯得愈發平靜。
謝清溪在床上努力睜著眼睛,原本值夜的丹墨要在自己房間睡的,卻被謝清溪想了個理由支到外頭去了。
謝清駿回來後,便在整個莊子之上佈置了守衛,每隔兩個時辰便輪換一班。而林君玄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