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以孝為先。重孝在身,怎敢言嫁娶之事,便是阿顏,太子妃大選亦是延後,女兒理當為母后守孝三年,無心婚嫁。對不住謝家之處,請父皇轉達,不敢耽誤謝公子,如若退婚靖安無怨。”
茶香嫋嫋,靖安垂眸,恭順安靜,但眉眼間卻盡是決絕。
帝王卻似考量了很久,終歸是不願拂了她的意願,應下了。
“阿羲,我知你為你母后的事傷心,不過凡事過而必傷,你母后也不想你如此,知道嗎?”
“女兒明白,也請父皇節哀,保重身體。”
過而必傷,這一世父皇你若看得明白,便不會如從前般隨母后而去了吧。
殿外又開始飄起零星小雪,靖安有心走走,就棄了輦,巧兒撐著傘,一行人慢慢往芳華殿走去。
“殿下”徐姑姑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
“您有孝心是好,但不該拒了陛下的好意,殿下年紀不小了,帝都適婚的好兒郎也越來越少了。王謝門高,一拖再拖,老奴只怕這婚事會生出什麼變故,皇后娘娘生前最不放心的不也是公主您嗎。”
徐姑姑說這話時心都快懸到嗓子眼了,又怕又驚,但看著公主長大,總覺得不得不說。
靖安微低下頭,緊緊了斗篷,細碎的雪花撲上眼簾,漸漸融成水珠。
“姑姑費心,我有分寸的。”
她視線忽然凝在遠處,巧兒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是宮中分管各司的女官,公主原來在安寧宮的時候遇見過很多次。不過現在……只是公主久居芳華殿,後宮早就人心不穩了。
徐姑姑倒還沉穩:“陛下把新年的事交給了王、謝兩位貴妃,女官們應該是去往謝貴妃處聽候吩咐的。”
聞言靖安的臉色頓時冷了三分,這麼多年謝貴妃還是首次插手後宮之事,而看這架勢,竟是隱隱以她為首,甚至越過了一直代為主事的王貴妃,除了父皇准許,靖安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而這念頭竟讓她寒意從生。王貴妃無子,所以才一直用的放心,可謝貴妃……表姐若生出長子,無疑是為三皇兄又增加了一個分量十足的籌碼,阿顏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謝貴妃,這麼些年,我還真當她與世無爭呢。”
謝家雖早有準備,但收到訊息時仍是意外。第一個頭疼的就是謝夫人了,本來尚公主委屈的就是自己兒子,靖安的年紀不小了,更重要的是謝弘的年紀不小了,未來兒媳又是公主,還是帝王最疼寵的女兒,這些年囂張跋扈的名聲在外,想塞個通房妾室還要看天家臉色,謝弘也不是長子,何必去受這份委屈。
謝夫人思量了許久,都覺得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姑娘,結果才和謝弘提了句,謝弘臉一黑,心不在焉的應上幾句,就悶頭出去了。謝夫人如何能看不出他的不情願,只埋怨著兒女都是來討債的,她操碎了心卻不討好,又想起往日的事來,最後自己生了場悶氣,也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
謝弘回了自己院子,下人還來不及告罪,他便抄起桌上早冷的快結冰的茶水,猛灌了幾口還是澆不下一身的火氣。
從他知曉皇后過世之時,最擔心的便是她了,知她悲痛知她病重,屢次求見卻終不得見。他心裡就“咯噔”一下,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謝弘不是不知這樁婚事只怕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是她萬不得已下的抉擇。
他卻隱隱盼著他們能這麼萬不得已的到白頭。
謝弘靠坐在椅上,揚起頭,卻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神情落寞黯然。
姑母隱忍多年,終於等來了問鼎中宮的機會,即使在陛下心意未明的情況下也要兵行險招,除了為三皇子鋪路還能為了什麼?連父親都沉默的表示了支援,如今後宮中沒有人能比姑母更有資格了,謝家走向鼎盛的同時也將先皇后的一雙兒女推到了絕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