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見靖安原本就不好的名聲今日之後會變得怎樣的狼藉不堪。
帝女又如何?還不是無人敢求娶?王婉心中隱隱快意。
“那靖安是問,先生可還記得崇德書院的立學之本是什麼?”那女子無畏無懼,凜然自若的姿態竟叫人不自覺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天下無不可教化之人,孫淵心中一震,眾人亦是面面相覷,想來是都想到了。
“那靖安敢問先生,芸芸眾生,靖安尚是世間一人吧。”
這一句駁得漂亮,謝弘不禁挑眉,與王顯等人交換了眼神。
“靖安冒犯了,崇德書院立學百年來,文臣武將不計其數,靖安年少,出言不遜原是我的過錯”聽她低頭認錯,楚顏眼中極快的滑過一絲不悅,眉頭微皺。
眾人卻是詫異抬頭,靖安公主竟然低頭了,皇家的威嚴向書院低頭了。
東邊長廊之上,眾位皇子公主的臉色更是鐵青難看。
“如先生所說,靖安已經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那女子高昂著頭,聲音一冷“那麼身為公主,靖安在此再問先生,南苑議書所為何事?”
“使當權者納百家之言,聽萬民之意。”
“那靖安再問,靖安可是這天下萬民中的一人,靖安所言難道就不是民意?只因靖安所言冒犯了書院的百年威嚴,先生就要違背書院的立學之本拒靖安於門外?靖安身為公主不免擔憂,崇德書院尚且偏聽偏信,那太子如何在此納百家言,聽萬民意!“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直到多年之後,謝弘仍記得那個十七歲少女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與神采飛揚的眉眼,她的美麗就像一團火,灼進人心。
“敢問先生,靖安此刻是否能走進北苑。”
眾人靜默,孫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側身拱手“老朽受教,恭迎公主。”
華燈初上,白日裡的一場風波似乎已經平息,眾人雖還是議論紛紛但到底抵不過春宴的誘惑力。
謝弘不曾想過會這略微偏僻的原子裡遇上靖安,她不知在囑咐著禁衛軍統領什麼,神情頗為嚴峻,夜風裡,臉色也分外蒼白。
“謝弘?”他正要走,卻聽到靖安喚了他的名字,公主竟能記得他這號人?謝弘也是訝異,轉身單膝行禮道“參見公主殿下!”
“起來吧”她的聲音似是疲倦非常,明明腳步已經踏了出去卻又生生一頓“我聽說崇德書院你武藝第一,兩宴的安全都是你負責的。”
“回公主,正是。”
“我看你佈置似乎差了些,這滿園的皇子公主,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男人的事她一個女子懂什麼?謝弘第一反應就是這位公主閒的無聊多管閒事,不由輕蔑道“我想公主是多慮了。”
多慮了嗎?靖安捂著胸口,閉上眼彷彿就能看見鮮血濺上了花瓣,那一劍正刺中她的左胸,怎麼可能是多慮了呢?
“太過自負可不是好事,謝公子還是多上些心吧。”
靖安到正院的時候,正好是琴藝結束,歌舞即將開始,而下一個上來的就該是王婉了,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皇姐,過來”阿顏正南坐,嘴角一絲笑意招呼著她,舞女們齊齊下拜,胭脂紅舞衣像是開出的花一樣綻放。靖安的手心冰涼一片,勉力展開了笑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割捨了什麼,在她走向阿顏的時候她已經做出了抉擇了。好難好長的一條路啊,她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了,如果一切都是命,那她也無能為力了。
靖安身後,舞女的袖子如雲般展開,起起落落。
“手怎麼這樣涼”楚顏拉過她的手,笑道。靖安看著他,靜靜的看著,心中不祥的預感卻越發濃重了,她的手在抖,笑容也在抖,她做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