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卻不知道自己能走到什麼地步。一點勝算也沒有,就連「只差一點了」,或是「下次應該沒問題」之類安慰自己的話也完全想不出來。
「空太。」
「…………」
是真白的聲音。不可能聽錯的。
空太無法抬起臉來。
「空太?」
「我回來了……」
對於一臉困惑的真白,空太說出這句話已是竭盡心力了。
「歡迎你回來。」
真白沿著走廊靠了過來。空太感覺到她的氣息,很快地設下防線。
「連載如何了?」
「已經決定了。從十一月號開始。」
「這樣啊?恭喜你了。」
「嗯,謝謝。」
不愧是真白,總能穩穩地掌握結果。
她擁有無與倫比的才能,也努力發展自己的才能。
究竟自己與真白哪裡不同呢?這種事隨便想都想得到。真白擁有才能,一直處於接受別人批評或稱讚的立場。她經過不斷的受傷,又不斷地再站起來,才有現在的真白。
持續力——永不放棄的毅力,還有不輸給痛楚的堅強。就所有方面而言,空太都比不上真白。當然,實力也是如此。
「那就要開始畫了。」
「嗯。要一邊畫第一話的原稿,一邊畫下一回的草稿。」
「會變得很忙吧?」
「……嗯。」
空太企劃評審的結果,就連真白也能猜到吧。
真白正要在空太的旁邊坐下。
「不要待在這裡,趕快去畫吧。」
「可是……」
「椎名。」
「什麼事?」
「這邊可不是前方喔。」
真白的動作停住了。
「說的也是。」
說著轉身離去。既然觸碰不到,就希望她乾脆走到遙不可及的地方。既然不被允許並肩站在一起,就希望她能到自己已經不抱希望的高峰,希望她能到達任何想去的地方。
被留下來的空太,靜靜地向護身符道歉。現在如果真白在身邊,自己就會感到痛苦。即使真白並沒有那個意思,但她的存在卻依然責怪著自己。被她的眼神注視著,就會有被否定的感覺,因為自己沒有更早開始努力。這讓空太想逃,覺得自己好像會開始變得討厭真白。
啊,對了。就是這個吧?
空太覺得原本模糊的輪廓,突然變得清晰可見。
仁之前所說的,就是指這麼一回事吧?
空太終於瞭解這種痛苦有多深了。雖然多少能理解了,卻又無法將痛苦從自己的感情中放逐。
好遠,實在是太遠了。對現在的空太而言,真白就像星空一般的存在。她在伸手也碰不到的地方,雖然看得到,但中間卻隔著太遙遠的距離。光是想到這樣的路程,心都要氣餒了。
被迫知道這種事情確實會讓人瘋掉,說不定會開始討厭原本喜歡的東西。因為不想變成那樣,所以空太保持了距離。
仁會為了美咲的事煩惱是理所當然的。連仁都難以處理的感情,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不可能有答案——空太就這樣被混亂的情緒操控,用雙手捂著臉。
這時空太身旁有另一個人影靠近。
「你可以哭,沒關係的。」
站在旁邊的人正是七海。
空太逞強地抬起臉來。
「我又不是你,所以不會哭的。」
「什、什麼啊!人家是好意……真是對不起你啊。我那時候居然哭了……」
「抱歉,騙你的啦。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