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官員來說。再沒有什麼比鮮血與死亡更能突顯監察院的力量。
馬車陷入死一般地沉默之中,只聽得下方的車輪碾石的聲音。
……
……
馬車駛到蘇州城一個安靜的街巷外面。離那座宅院還有很遠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
範閒摸了摸自己靴中的匕首,又輕輕摁了摁腰間的軟劍,這把劍是向海棠借地,仔細地確認裝備之後,開口低聲說道:“高達你負責外圍,不留活口,不要讓人溜走。”
高達沉聲應了聲。
“子越,派去總督府的人準備好了嗎?”範閒問道。
鄧子越點了點頭。
“在這兒等著我們,注意安全。”
說完這句話後,範閒像只黑色的泥鰍一樣閃出了馬車,迅疾無比地消失在高牆下方的黑暗之中。
今天晚上,一共只來了三個人,本來以範閒如今的身份不應該單身前來行險,只是今天的事情必須辦地隱秘,而且最關鍵的原因是——範閒打從內心深處就一直保有著這種冒險的衝動,而且他必須透過一次行動來恢復自己對於武道的信心,同時試驗一下自己這些天對於那把劍暗中的修練,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高達算著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重新綁好長刀柄上地麻繩,走下了馬車,像一尊煞神一般沉穩地走到了那座宅院的後方。
黑夜之中那間宅院不知道隱藏著多少高手,而他們卻只有兩個人,大約也只有範閒和高達才有這樣地信心。
高達沉默地站在宅院的後牆之下,整個身體與石牆彷彿融為一體,漸無區別,體內的真氣卻漸漸運起,將牆內的細微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院內偶有一聲輕響,就像是提司大人喜歡用的硬尖鵝毛筆劃破紙張的聲音,如果不是專心去聽,一定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聲音。
高達知道,已經有一個人死在了範閒的手下。
又是一聲悶響,就像是剛剛出爐地燒餅。忽然間洩了氣。
高達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難道提司大人用手掌把別人的腦袋開了)+……
……
範閒像一隻黑夜裡的幽靈般,穩定而悄無聲息地在院落裡行走著,他的身後倒著幾具屍體,屍體上的傷口並不顯眼,血流的也並不多,但死的很徹底。
而在他身旁的幾間廂房,此時房門大開,裡面熟睡的人們還沒有起身,就已經被他殺死在床鋪之上。
一間房裡地僕婦與丫環們也無力地癱倒在床。身上沒有傷口,看來只是中了迷|藥。直到此時,院落中仍然沒有人發現,已經有一名殺人者來到了自己的近旁。
就像陳萍萍曾經教育過他的,一位大宗師級的刺客,誰都無法永遠抵擋,而像範閒這樣一位實勢俱至九品,自幼研習黑暗技能的刺客。天底下也沒有多少地方可以擋得住他。
範閒一邊沉默地向後院走去,一面用警惕地眼光注視著兩邊的高牆。監察院的情報做的足夠細緻,對於這個院子地防衛力量查的清楚,所以並沒有什麼隱在暗處地人可以逃過他冷漠如鷹隼的雙眼。
走過一棵樹。
樹後閃過一人,執刀無聲而斬!
範閒眼視前方,面容不動,右手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嗤的一聲抽出軟劍,手腕一抖,左腳往後一步,右腳腳跟微轉,整個人的身體往左方偏了一個極巧妙的角度,而手中那把劍也順著自己小臂。像一枝離弦之箭般,詭魅地刺了出去。
這把劍似乎蘊著股古怪地味道,與範閒整個人的身體形成了完美的和諧,劍尖就這樣輕描淡寫,乾脆利落地刺入來襲者的咽喉軟骨之中。
咯嚓一聲。來襲者喉碎無聲噴血而倒。
範閒收劍,哪怕此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