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做起來都不能著急,越是心急,有時候反而就越沒有水喝。
往瓶子裡扔石頭?
這是一個欲奪之,必先予之的遊戲。
範閒看著這封信,眉頭皺了起來,今天在內庫大宅院裡,明青達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極為深刻,那位明家老夫子處亂不驚的本事,實在是很值得學習。
相較而言,被自己成功地撩動了情緒,便暗中通知君山會當街殺人的明老太君,似乎就有些不足為患了。
只是明家如今還是那位老太君掌權。這個事實。讓範閒地心裡輕鬆了少許。
動手地是二祭祀,此事牽連甚大,今夜不適合馬上動手,範閒想了想,決定將日子往後押幾天,夏棲飛命大沒有死,明天內庫的開標依然要繼續,生活也要繼續。日子也要繼續。
等一切平靜之後,等石頭塞到瓶頸的時候。自己再開始喝水吧。
……
……
“出門。”他從思思手中接過一件大氅,說道。
思思詫異地看了他兩眼,心想這時候已經快子時了,出門到哪裡去?但心裡清楚,少爺這時候急著出門,一定是有大事。所以也沒有再問。
範閒披著鶴氅,急匆匆地往明園前門走去,一路走,一路對身邊的下屬說道:“事情鬧大了,馬上發一級院令,在東南一路嚴加搜尋那位二祭祀的下落。”
下屬皺眉應道:“大人。慶廟向來歸宮中管理,咱們也便插手吧。”
範閒微怒,斥道:“都殺到我們頭上來了,我還不能殺他?”
那名下屬趕緊住嘴,發下了命令。
其實範閒這句話裡也存了別的心思。海棠先前說過,那名二祭祀看模樣是準備往京都效荊軻一刺。範閒卻是讓監察院在東南一路查緝。
影子不在蘇州,監察院目前的人手根本不可能留下那名三石大師,範閒此舉,不外乎是做個姿態,一來又避免了自己的手下與這個高手再次相逢受到大地折損,二來又可以……放二祭祀入京。
明明二祭祀入京是準備玩屠龍,範閒卻做這等安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走到正門之外,虎衛高達替他掀起了車簾,範閒一隻腳踩在馬車上,停住了身形,似乎在想什麼,片刻後回身說道:“今天晚上備在外面的人手都喊回來。”
那名監察官員微愕,心想難道今天晚上地計劃取消?以他對提司大人的瞭解,如果他的屬下吃了虧,他絕對會馬上報復回來……難道提司大人忽然轉了性子?
不理會屬下的驚愕,範閒鑽進了馬車。
馬車輪輾壓在蘇州城的青石道路上,發出得得的聲音。此時夜早已深了,街上根本沒有行人,只有那些得知今夜發生了事情地蘇州府衙役們,滿臉睡眼惺鬆地四處瞥著,不過他們還算好,至少比江南居街前的兄弟們輕鬆些,聽說那裡的弟兄今天晚上抬死屍、揀斷肢,已經有好幾位噁心地吐了出來。
範閒半倚在椅背上,雙手輕輕拈著自己的眉心,強行驅除自己腦中的疲憊與心中時刻準備跳將出來砍殺一陣的強烈衝動,任由馬車帶著自己,在安靜地蘇州夜街上行走。
馬車之旁是幾名虎衛,今天夏棲飛遇刺,範閒出行的保安工作也加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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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多久,馬車便來到了江南總督府的側門前,也來不及遞什麼名貼,範閒很直接地用自己的臉當了通行證,一路往總督府裡鑽,在總督府管家下人們滿臉不解的拱衛下,直接來到了總督府待密客用地後園花廳。
茶端上來還沒有喝兩口,管家口中說早已睡了的江南總督薛清便趕了過來。
範閒抬頭,看著薛清地打扮,一怔之後笑了起來,這位總督大人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哪像是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