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面色一陣的呆滯,他那一招居然沒有抓住江魚的絲毫氣息,好似那江魚的身影只是一條虛影一樣,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和氣息能夠讓他利用來捕獲江魚的真形。這隻要捕捉到了一個人的生命氣息就能從萬里之外將他抓獲的‘五指大手印’,在江魚身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功效。
華邏和尚呆了呆,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急忙朝江魚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殘餘的數百黑甲騎兵飛快的打掃了一下戰場,同時上馬,朝高仙芝追擊李亨等人的方向奔去。普陀珞珈宮殿群前的這片廣場,突然恢復了寧靜。
一身華袍的棄迭祖贊單獨一人行到了這血肉模糊的戰場上,皺著眉頭思忖良久,臉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這佛門果真有神鬼莫測的手段,這個華邏和尚卻也沒吹牛,他果然有天大的神通。好,好,好,他無非想要在我吐蕃傳教而已,那就讓他傳教又如何?只要他能幫我鞏固權勢,管他佛門還有其他的計較做什麼?他們大唐內部佛、道爭得厲害,佛門在我吐蕃傳教,想必就要給本王更多的好處罷?”
十幾裡外,好似一根火炬般散發出無盡金光的高仙芝憤怒的騎在馬上仰天咆哮了一陣。他沒有想到,李亨他們一行人居然跑得這麼快,剛剛追出三五里,他就失去了一行人的所有蹤影,好似這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不擔心白霞子等幾個妖怪,卻擔心李亨如果逃回了長安,會對他造成多大的不良影響。他和華邏和尚計算了一切的因果關係,卻從來沒計算出,江魚的手下,居然會有一個王爺――哪怕是自稱王爺,這也是一個威脅,足以讓高仙芝的這次吐蕃之行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的威脅。
“罷了,管他是否真的王爺,抓住了江魚,一切都好說。”高仙芝心一橫,不再理會李亨他們,而是帶了人朝來時的方向衝去。“江魚能夠讓一名王爺加入他捕風營?其中關節值得商磋,哼哼,想來只要抓住了江魚,那王爺也只能向我委曲求全,還能怎地?就不信他堂堂一個王爺,若是和那江魚沒有什麼蠅營狗苟的事情,會去江魚麾下任職?哼!”
此時的江魚,已經慌不擇路的跑出了近百里。他奔跑的速度極快,快得讓御風而行的華邏和尚都有點追不上他。但是原本可以踏雪無痕的江魚,受了那金剛杵一擊,內腑受到了極大振盪,此刻體內罡氣一片紊亂,哪裡還有那個空閒功夫控制身形?體內的力量混亂,引得江魚一步踏在雪地上好似炸彈爆炸一樣,一腳下去就是丈許方圓一個大窟窿,如此明顯的痕跡,饒是江魚跑得極快,卻哪裡能逃出華邏和尚的追蹤?
跟著那一個個大窟窿追蹤江魚,華邏和尚還在那裡放聲大笑:“南無阿彌陀佛,江魚,貧僧不會為難你。抓住你後,叫你師尊、師伯他們交還本教鎮神塔等法寶,自然會放你歸去。你受了仙芝他‘菩提金杵’一擊,想必如今是五臟欲裂、體內真元好似沸騰欲飛罷?若再不停下將養,你這一身的修為,可就化為流水,豈不是可惜。”渾厚的佛力裹著華邏和尚的笑聲傳出了數十里,遠近一切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數十里外一個不大的窪地內,七個身材雄壯裹著黑色皮毛大衣的男子正圍著一堆碧綠色的篝火,啃著烤肉喝著美酒。華邏和尚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中蘊含的佛力氣息,讓這些男子同時皺起了眉頭。一名幾乎一張臉都長滿了鬍鬚的男子大聲罵道:“他奶奶的,是禿驢的味道!這裡怎麼會有禿驢的味道?這天下就沒有一塊兒乾淨的地方麼?到處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讓咱們去哪裡混日子?”
另外一條壯漢猛的跳起來,鼻子狠狠的抽動了幾下,咆哮道:“正南三十七里,那和尚似乎在追殺什麼人?兄弟們,上去做了他!”他猛的從身邊摸出了一柄銀光燦爛長有丈二、粗有小碗口粗細的大刀,臉上閃過一片噬血的猙獰笑容。
幾條壯漢同時跳起來,紛紛從身邊摸出了極其沉重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