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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不再露出一點兒武夫氣息了,這才裝出一副溫文儒雅、斯斯文文的模樣,走向了張冰雲暫時棲身的小樓。

樓前有一片花圃,如今裡面一大片潔白如雪瑩潤如玉璀璨如銀的牡丹開得正好,朦朦的細雨打在那牡丹花上,沉甸甸的花朵好似醉酒一樣折下了頭,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擺,滴下一串串晶瑩的水珠。馥郁的香氣加上這朦朧的水霧天氣,讓這個小樓有一種神秘的氣氛。一身潔白衣裙,頭髮好似水波一樣披散在身後,端坐在花叢中撫弄琴絃的張冰雲,則有如牡丹中的仙子,秀美的臉上一抹淡淡的淒涼,讓人心頭不由得一痛。

江魚聽不懂張冰雲彈奏的是什麼曲子,但是曲子中的意境他還是能聽出來的。輕靈高遠,有如大雁高飛,雖然是暮春初夏的勝景,卻因為這琴聲,多了幾分暮秋的悲涼。腳步聲捲入了這琴聲中,張冰雲抬起頭來,靜靜的看了江魚一眼,突然間琴絃齊斷,猛然迸裂的琴絃,在張冰雲的嫩手上拉出了幾條長長的血口,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白皙的小手滴下,落在了李林甫費盡苦心才受賄得來的綠彝名琴上。琴身上幾處細微的裂痕將那鮮血吸了進去,原本油潤髮青的裂痕已經帶上了一抹血色。

嘆息了一聲,江魚卻也不再走近。他站在數丈外的花叢中,隨手摘下一朵白色的牡丹插在了自己的鬢頭,嘆道:“冰雲,你又何必如此?”

張冰雲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江公子強行帶我這不吉女子來李府,這麼多天來,怕是李大人已經被人叨擾壞了。江公子又何必如此?”

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江魚嘆道:“你我曾經是好友,總不能見你被那柴風禍害卻無動於衷,否則我江魚的義氣何存?至於我大哥麼,他既然是我大哥,幫我頂缸受罪也是應該的。如今朝廷中也沒有幾個人能奈何得了他,總不至於有人敢糾集了人打上門來?故而他雖然被人叨擾,卻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冰雲你毋庸掛懷。”

頓了頓,江魚又說道:“至於說你不吉,那更是荒唐胡說之詞了。你怎會不吉?只是你生而不幸,攤上了一個糊塗的老爹罷了。”

張冰雲眉頭一皺,急聲道:“江公子豈可出言有辱先父?死者已已,何必出此惡言?”

“放屁!死了的人就比天大啦?若非看在他是你老爹的份上,老子找派幾個兄弟去挖了他的墳,把他的骨頭剁碎了餵狗啦!”江魚一聲粗口罵出,嚇得張冰雲再也不敢言語,只能是坐在那裡哭笑不得。江魚冷哼道:“若他真是為你著想,為何不能把你嫁給我?卻是看上了柴風那王八蛋,非要你嫁給那豬狗不如的東西?這下可好,一個好好的女兒被他推入了火坑,這下張說那老混蛋在閻王爺那裡可高興了?”

“此等誅心之言,江公子再也不要提起。”張冰雲苦笑起來:“只是冰雲命苦罷了。當日和公子第一次見面,就該知道我們是有緣無分的,卻也怪不得別人。天意作人,能埋怨誰呢?柴風他,罷了……”

用力的點點頭,江魚很是認真的許諾道:“你放心吧,柴風加在你身上的苦處,我江魚會一一的幫你討還的。我江魚不是死纏爛打的人物,你這輩子是不可能嫁給我的啦,總不能讓崔家的人動怒,把你大哥他們怎麼樣罷?所以,我給你選一個好的道觀,你就在裡面清修罷。柴風麼,我要玩得他生不如死,讓他受盡天下的苦難後,再讓他去伺候你家混蛋老爹,這些事情,你也不用管了。”

霸道十足的話語,讓張冰雲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的心早已枯死,還能說什麼呢?所以,雖然江魚是當著她的面在那裡叫囂要去對付她如今名義上的夫婿,並且對她死去的爹爹大有不恭敬的地方。可是早就被這一樁婚事傷透了心的張冰雲,哪裡還會顧得那些?對於張說,不能說她心中沒有怨恨,若非張說因為政見不同的原因仇恨江魚兄弟二人,她張冰云何至於到今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