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砍,用最短的時間衝過遍地硝煙的戰場,摁著遮蔽視線的軍隊亂踩。
這種輕騎戰法有強烈的個人風格,白廣恩在五個月內被炸了兩回,已經被完完全全的炸明白了。
怎麼說呢,這就是一個五十到一百人的騎兵隊或家丁隊,被放大到三五千人。
這個時代軍事技術進步了,可以說戰場上千人規模的部隊,已經很難再見到純隊了,都是花隊,花隊就是有步兵、有騎兵、有炮兵,而且各兵種使用的兵器也不一樣,有更強烈的分工性質。
就比如白廣恩的軍隊就是花隊,他們有獨立作戰的能力,而張天琳的軍隊基本上就是純隊,戰法也是一樣。
正常情況下的騎兵隊只有在突襲、騷擾、破陣這三個階段能起到決定性作用,敵軍列出堂堂之陣那就得圍了,頂著火炮強行衝陣代價太大了。
但張天琳使用大量火箭短時間造成大量傷害、煙霧遮蔽視線、切斷敵軍指揮,實際上是用道具代替了花隊裡步兵炮兵的職責,火箭炸完馬隊直接就進入破陣追擊階段了。
白廣恩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你們家劉承宗在甘肅打了半年仗,你這個軍隊誰也不打,就逮著我打,兩次了,多大仇?
他特別想問問敵將,我是搶你家小米兒了?
不過白廣恩一路流竄到古浪河的岔口,聽見西邊營盤嶺上轟隆的炮響與震天吶喊,就意識到被針對的並不僅僅他一個人,營盤嶺上的丁紹胤比他還慘。
他好歹還能跑,軍隊裡的軍官又都是第一次被火箭襲擊的倖存者,這次都反應很快,不少人在第一時間就撥馬回跑,雖然軍隊跑得沒火箭快,可到底沒像第一次挨炸時那樣站在原地犯傻。
不過他們終究被嚇破膽了,就連一路逃到這邊,不敢結陣而行,一個管隊手下的兵都不敢肩並肩,生怕再被哪座山頭放出來的火箭炸了。
沿黃羊川,一路賓士到古浪河的岔口,雄健的戰馬被累得口吐白沫,在白廣恩勒住韁繩的一瞬間就癱倒在地。
翻滾下馬的白廣恩從地上爬起,拾起摔落的缽胃,呆呆地望向營盤嶺的方向。
餘暉裡,厚重鉛雲壓向山頭,山那邊的轟隆炮響彷彿從天邊輾轉而來的驚雷,這聲音讓他臉頰的鬍鬚都豎了起來。
這麼一陣炮聲,讓被火箭嚇破膽的白廣恩腦子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看見他摔落馬下,千總白朝宰趕忙翻身下馬,牽馬上前道:“將軍,騎我的馬,此地不宜久留。”
白廣恩卻沒接受白朝宰的好意,神經質地瞪著雙眼、微張嘴巴,緩緩搖頭道:“不能往南跑了,劉承宗進攻丁紹胤了。”
白朝宰不能理解:“這會還管什麼丁將軍啊,我們先去莊浪衛吧。”
白廣恩還是搖頭,他並非在意丁紹胤的死活,而是劫後餘生清醒起來,讓聰明的智商再次佔領高地,意識到他們已經陷入死局。
白廣恩打過的硬仗不多,但也算身經百戰,而且即被官軍在縱深上千裡的陝西、山西大戰場上窮追勐打,也作為官軍高階將領在大戰場上協同作戰。
他對重兵集團的作戰方式很熟悉。
而此時的古浪峽戰場局勢,就給他傳達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正在進攻丁紹胤的劉承宗,跟擊潰他的元帥軍,正在協同作戰。
劉承宗堵住了北邊,張天琳是從東邊把他往西驅趕,白廣恩有十足把握,敵軍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兩部在黑松驛匯合。
何況很明顯,他和丁紹胤被夾在中間,兩部敵軍不可能是透過塘兵、偵騎、傳令來臨時溝通戰術,這就意味著這場在開始時,劉承宗就有所預謀。
掉進敵軍預謀的陷阱裡,白廣恩認為把戰局往最壞的方向想,都不過分。
那麼白廣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