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湖長長的嘆息,甚至沒有一滴淚,可是當他想到小若,他總是淚流滿面……
“你們知道為什麼皇上會出那麼重的賞格嗎?”
許是第一次聽到姬無塵說話,。商賈們都露出了迷茫的神情,然後有人故作神秘的點了點頭,“我們只是道聽途說,作不真,不過傳言燕啟與太子殿下的夭折有關,似乎是燕啟指使人謀害了太子殿下。”
看著姬無塵站起身,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商不忘。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麼,他一定找出那把藏匿了許久,從前代表皇權的長劍,他一定會找一塊磨石,將它打磨得吹毛斷髮,然後他會天涯海角的去找燕啟,直到親手將他斬殺。
收拾好行李,商不忘跳上馬車,輕輕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坐在一旁的姬無塵緊緊的抱著懷裡的長劍,他的眼中重又燃燒起過往的火焰,那是許久未曾見過的勃勃生機。
馬車疾馳出邯陽的城門,姬無塵眯縫著眼睛,“不。忘,你知道嗎?這是我的使命,我唯一的使命,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也要殺死燕啟……”
站在城樓上注。視著那輛馬車絕塵而去,獨孤落日轉身看著站在城樓旁的嫣然,她穿著代表皇權的龍袍和冠冕,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官道,“皇上……”
“這世間沒有人比無塵更關心小若,”嫣然轉過身,慢慢的越過獨孤落日,“除了無塵,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殺掉燕啟,連我也不例外。”
直至此時,她仍然沒有習慣對自己的稱謂,她偶爾還會稱自己為“我”,而非代表無上皇權的“朕”,其實連他也不習慣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從主公變成皇帝,這世上唯一的女皇帝,他常常想到那個雨夜,先皇駕崩的那個雨夜,他與眾大臣一樣跪倒在地上,靜心聆聽他的遺詔。
在雨聲中,他聽見龍皇低啞的聲音徐徐道:“朕,安楚的皇帝在此傳下遺詔,皇后贏嫣然……”
在他口中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他只覺得熱淚湧進眼眶,耳朵嗡嗡作響,他聽不清一切的聲響,他只知道,龍皇將她推上了世間最兇險的位置,在他去世後,那個位子就是刀山火海,一個女子!一個女子為帝,這對天下的男子是怎樣的嘲笑與譏諷?他們會奮起反抗!他們會不顧一切的將她拉下皇帝的寶座!他們會令安楚處處烽火、遍地硝煙!
可是當龍頭穿過雨幕,出現在她面前,然後伸長手臂,要她穿上那副盔甲去毀滅廣隘城時,他知道命運將不可再逆轉,她註定會領導著這個國家走向新的紀元,即使如此,便沒有什麼可恐懼的,一切都不再恐懼。
駐馬在山崗上,看著龍鱗黑甲在暗夜裡屠殺著廣隘城的軍民,慘叫的呼救聲、卑微的求饒聲、垂死的呻吟聲,還有即使相隔甚遠,也能清澈看見飛濺到空中的鮮血,還有無數的殘肢斷臂,他慶幸自己不在城中,他慶幸自己只是旁觀者,他覺得自己見證了人間地獄,他沒有勇氣在天明的時候去看那座陷落在火海中的城市,他只能注視著龍鱗黑甲抬著龍皇的靈柩一個接一個化為煙霧消失在空中,那是龍皇時代的結束。
走下城樓,鬼醫負著藥箱侯城樓上,不過短短的數月,他滿頭的黑髮已經染霜,獨孤落日知道他仍在為龍皇的去世而自責,他覺得自己能夠治好龍皇,看著他急速消瘦的臉,獨孤落日似乎看到他跪在地上,涕淚交加的求嫣然懲治他,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欲蓋彌彰,他想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令皇上原諒他的無能,可是皇上卻覺得他的一切都發出真心。
那個時候,她的目光中充滿了令人心碎的悲哀,她並沒有怪責鬼醫,她說,既然一切都是天意,那麼人力豈可挽回,你只是人,不是神,即使你真是神,你能逆轉天意嗎?
當時鬼醫五體投地,他哭得就像一個孩子,當天晚上,他就離開了大營,他說要尋找千年的何首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