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得可怕。再就是他發現村口右側的灌木叢中,有一道耀目閃光一閃即沒。
“這座村莊有古怪,恐怕有事非。”他說。
“你認為有是非?”於老人驚問,倏然止步。
“不可停留,我們已經被人監視,停留反而啟人疑竇。”他沉著地說。接近村口的柵門,右面的矮林中踱出兩個帶刀的青年人,劈面攔住去路。一個青年人用陰森森的聲音說:“留步,你們要入村,有何貴幹?”
於老人上前欠身行禮,陪笑道:“老漢與同伴要支龍山訪友,只是經過貴村,借光借光。”發話的青年人向同伴呶嘴示意,不懷好意地說:“老四,帶他們走。寧可錯捉一百同學能溜掉一人。”老四向兩人招手,叱道:“隨我來,走!”
李玉臉色一變,問道:“小可身有要事,不能耽擱,請問……”
“呸!在這兒沒有你問話的機會,你走是不走?”老四凶狠地問。
“好,好,走,走,老漢遵命。”於老人惶然叫,身子在戰抖。李玉只好順從地跟在老四身後,進入村莊。村中心近路處有一座小廟,外面不見半個人影。老四帶著兩人到了廟門前,喝道:“進去,不許開口說話。”
李玉領先踏入廟門,暗叫一聲“糟”!門後兩側,藏著四名皂衣公人。小殿左右人影憧憧,全是帶了單刀鐵尺銬練的巡檢司的兵勇。神坐下,綁住八名男女老少,縮成一團,一個個淚眼汪汪,狀極可憐。
三個衣著不同的人從左廂進入殿堂,中間那人身穿紫花罩袍,佩繡春刀。有一雙發光的鷹目,留著八字鬍。削臉高顴薄唇,流露著冷酷無情的氣息。另一人穿著巡檢官服,身材壯實,顯得精明強幹。第三個人年約四十開外,高大結實,虎背熊腰,生氣勃勃,佩一把沉重的雁翎刀。
老四緊走兩步,在階下行禮稟道:“稟上大人,村西捉到兩個岔眼的人,押來請大人示下。”
穿紫花罩袍的人冷冷地瞥了兩人一眼,冷冷地說:“押到裡面去,楊巡檢好好問一問。”說完,轉身往裡走,說的是標準京師口音。
“卑職遵命,”穿巡檢官服的人欠身恭敬地說。
過來了兩名公人,將兩人推至殿角,首先遍搜兩人的身上攜帶雜物。兩人身上只有三二十文制錢,李玉身上除了革囊之外,別無長物。巡檢大人搶過革囊,在神案上攤開。木匣中盛著十二枚長短不一的針炙用金針,銀芒閃亮,其細如髮的毫針閃亮耀目,名雖是金針,其實都是銀合金所製成,名不符實。之外,全是些膏丹丸散。
“你幹什麼的?”巡檢大人向李玉沉下臉問。“草民是走方郎中。”李玉恐驚地答,害怕的神情裝得很象。“報名籍行業。”“草民李玉,也叫李三。南京應天府江寧縣龍江關人氏,走方行醫為業。”“你到碧螺村幹什麼?”“草民隨那位老伯到龍山村替人治病,路過此地,被村口公爺不由分說……”
“住口!不許多說。你不認識碧螺村的沈青雲?”
“誰中沈青雲?草民在此地人地生疏,第一次經過此地。”楊巡檢向捆地一塊兒的男女一指,陰森森地問:“你不認識這些人?”“草民確是不認識他們。”
坐在一旁冷然注視的穿紫花罩袍大人揮手道:“這廝鬼頭鬼腦,等會兒好好問他,先問問那老不死。哼!這兩個刁民,八成是沈犯派來探風聲的眼線,千萬不可被他們所騙。楊巡檢,你這樣問話,是問不出任何口供的。”
“卑職……”
“把他們分開,準備動刑,他們便會露出馬腳了。這條路只是村鎮僻徑,凡是經過的人多少皆有關連……”
話未完,外面有人大叫:“有人闖村,休教他走了。”
殿中一亂,始終跟在穿紫花罩袍人身旁的佩雁翎刀的中年人踴身一跳,便縱出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