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護府自太子殿下擔任大都護以來,向來不曾從吏部選拔官員,都是以安西都護府的原有官員為依託,臣等也曾經給太子殿下去信,但並未等到太子殿下的答覆。”李義琰小心翼翼的說道。
“去職罷官,由吏部侍郎郭正一擔任吏部尚書,散朝。”李治不理會李義琰的解釋,說完後便拂袖離去。
“陛下,臣自當聽從陛下懲處,只是臣還有一事兒需立即向陛下稟明。”李義琰看著準備離去的李治,急忙開口說道。
對於自己被罷免一事兒,看樣子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說。”李治站定,轉過身子,冷冷的看著他。
“是,陛下。”李義琰從袖袋裡掏出一封信,緩緩開啟遞給揚武,然後說道:“陛下,這是太子殿下今日剛剛送來的,要求吏部調遣戴至徳以及弘文館幾位先生,立刻奔赴安西都護府。如今馬載已在玉門關等候。”
李治不說話,拿著李弘給李義琰的信,細細的讀了一遍,然後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
李弘這個小兔崽子到底在吐蕃玩的什麼鷹,恐怕如今除了他跟裴行儉,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計劃。
李治心裡尋思著李弘到底想幹嘛!戴至徳都被他罷官去爵,現在又要讓戴至徳去安西,到底為了何事兒?
滿腹心事的他走到武媚的宮殿,只見李賢跟李哲跪在那裡,正在被武媚訓斥。
納悶的李治圍著兩個跪在地上的皇子轉了一圈,搖搖頭然後在武媚旁邊坐下,然後才出聲問道:“這是又怎麼了?”
“您自己看看。”武媚寒著臉,把一篇文章交給了李治。
“鬥雞賦?誰寫的?怎麼回事兒?”李治也皺起了眉頭,看著李賢跟李哲兩人。
李賢低著頭,臉色有些發白,李哲同樣是如此,如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
武媚看著兩個天天樂此不疲,每天在王府鬥雞作樂的兩人,不由得想起了那個遠在吐蕃,此時正在浴血奮戰的李弘。
如此一比較,武媚都是不由得搖頭嘆息,同樣是皇子,這兩人與那個天天讓人恨不得揍八百遍,都不解氣的祖宗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個天天雖然鼓搗一些奇事兒,天天一副欠揍的模樣兒,但看看那像是造錢的太乙城,再看看如今那安西四鎮,這樣的功績,如今可是直逼先帝當年這般歲數時。
而眼前這兩個,卻是隻知在王府鬥雞作樂,過著悠然自得的奢侈生活。
王勃身為朝散郎,被主考介紹到李賢的沛王府,擔任王府修撰,竟為了討好自己的主子李賢,寫了一篇《檄英王李哲雞文》討伐李哲的鬥雞,以此來為李賢助興。
當年透過李常伯上一篇《宸遊東嶽頌》,接著應幽素科試及第,授予朝散郎,成為了大唐最為年少的朝廷命官。
而後又是一篇《乾元殿頌》,被李治贊為筆端生花、文章綺麗,驚歎:“奇才、奇才、朕大唐之奇才也。”
也是因為此事,未及弱冠的王勃被拿來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並列,並被推為四傑首位。
此事當時被李弘知曉,不過是撇撇嘴,表現的不屑一顧。
武媚當時還以為李弘是少年心性,因為王勃名聲大震而心中有些嫉妒。
畢竟自己的兒子也是才高八斗,少年英才,雖然賦詩不多,但每一首也都是膾炙人口,難得的留篇佳作。
何況他們當初遊曲江池,王勃賦詩一首,李弘卻未做出詩賦,雖然最後以障眼法似的法術,同樣贏得了滿堂彩,甚至有壓過王勃的勢頭。
但武媚一直以為,李弘不待見王勃,是因為王勃的才學隱約比他高出一籌。
如今看來,人李弘是早有遠見,小小年紀便已經看透了王勃,並未像楊炯一般抓在手裡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