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
這些事情忙碌完,天也已矇矇亮了,鎮子裡各自回家去了,然後要款待李觀一他們,李觀一卻只是提著劍,不知道在想什麼,神獸山莊那些人老大雷老懞道:「這,道爺,這銀子怎麼辦?」
李觀一如夢初醒,回答道:
「皆分給各家各戶,讓他們給孩子養好身子。」
「我再來開幾副藥方,都是補血養氣的。」
「至於這裡……」
少年看著這華麗的宅邸,他手中握著一個火把,麒麟吐火。
李觀一抖手將火把扔入其中。
這華麗宅邸徹底被火焰引燃,少年握著劍,鬢髮微揚,手中則是有一幅地圖,道:「你們知道……這種門派的風格嗎?這裡只有一個鎮子,但是陰陽輪轉宗的弟子不可能忽然出現在這裡。」
雷老懞得意道:「啊,那是自然的,哼哼,我可也算是老江湖啦,這【陰陽輪轉宗】,往前面幾百年好像是魔宗的吧,不知道怎麼惹來了陳國開國太祖陳國公,那老殺才一頓搞啊。」
「反正最後魔門都分裂了,喜歡內氣走火入魔,趴在人身上一炸一個響的是西域魔門,陰陽輪轉宗說是參悟道門奧義,陰陽輪轉,又兼具陰陽家的學說,重新立下的宗派了。」
「按著道理,這附近應該是有他們一個分壇……」
雷老懞聲音凝滯,他看到那少年的眸子安靜。
雷老懞腦子轟的一下蒙了,結結巴巴道:
「這,道,道爺您是……」
少年道人輕聲道:「我殺了他們的人,我們一走,這裡的百姓會被遷怒的,俠客行俠,得到了心中快慰,一走了之,但是留下百姓又如何呢?」
「這樣的話,我來之前,他們多少可以苟活,我走,他們反倒要被害死了。」
「那我算是什麼呢?」
雷老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俠客行俠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之後呢?
這好像不是一個江湖遊俠會有的想法,只是這個自問就彷彿是個匣子,雷老懞腦子裡一個一個念頭湧動出來,腦殼兒都有些痛。
他敲了敲腦殼,把腦袋裡的想法丟擲去了。
雷老懞結結巴巴道:「可是,世上都這樣啊。」
「俠客不平拔刀,然後瀟灑離去。」
「這。」
少年道人笑道:「所以百姓就只是註腳嘛,我才不要這樣。」
「俠名,我要;百姓,我也要救。」
「大丈夫在世,有些事……並不該取捨!」
「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得徹底,我想了想,怎麼樣讓他們忽略這裡的百姓呢?」
「只好,把他們在這裡的分壇端了。」
雷老懞頭皮發麻,看著那少年道人,一身藍色道袍,木簪束髮,火焰流轉在後面,為他的眼底增添了火的痕跡,一股說不出的張狂撲面。
江湖上,誰人會主動觸這陰陽輪轉宗的黴頭啊!
說是斬草除根,說是江湖上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看似是正派人士,卻要打了小的,為了防止出事,索性把老的一起打了,斬草除根反向用之。
這,這……
這還是正道人士嗎?!
雷老懞膽兒都顫起來,卻又覺得看著這少年人,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激發,讓他也有一種血脈賁張的錯覺,他把這玩意兒壓下去,默唸江湖穩字訣。
然後一咬牙,拉了李觀一道:「這,道爺,不是我說,那山上,少說一兩百人,都是武者精銳,能在分壇做這樣事情的,咱說小嘍羅都和我一樣能打。」
「洗鍋刷尿盆的都得是個有內氣的了。」
「江湖在世,不平事情多了去了啊,要穩,要穩,穩字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