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對待夏青陽的態度已經有了一些很根本性的變化。

雖然名義上依然是師祖，可是他對夏青陽已經有一種等同的感覺了。

這是太清聖人也沒有的待遇。

而此時的聖人們甚至沒有插話的餘地，他們只能安靜地站在旁邊看夏青陽與鴻鈞對話。

“青陽，我知道你曾對無序的起源做過猜想，那你可知我一直在推演著的是什麼嗎？”

鴻鈞問。

夏青陽點點頭：“世界如何終結，無量量劫如何到來。”

隨後他又說：“其實這兩個問題殊途同歸，我在做出了無序的起源猜測之後，就想到了無量量劫降臨的形式。”

道祖頷首道：“不如我等論道一番？”

夏青陽對這個邀請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可又偏偏理所當然。

他終究看了看左右有些猶豫，總覺得這樣不太好吧？

道祖見狀哈哈一笑道：“他們都是輔佐洪荒天道執行的關鍵人物，讓他們在這裡聽著也好。”

夏青陽點點頭。

道祖就說：“那不妨你來說說，你對無序起源的推論如何？”

夏青陽深吸一口氣道：“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聳人聽聞，可是弟子覺得，最初的無序可能就是誕生於天道！”

道祖伸手一指，兩人面前就出現了一張看起來是石制的茶臺。

他邀請夏青陽做進去，然後拿出一個茶壺要斟茶……

這時玉帝和王母忽然醒悟。

他們褪去了自己華麗的服飾，變成了兩個質樸的道童。

就像億萬年來他們一直做的那樣，他們來到了道祖的身邊，接過了那茶壺，又拿出了茶具為兩人端茶倒水。

“多謝師叔。”

夏青陽低頭愧領。

再抬頭看玉帝和王母的表情時，反倒是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真誠的輕鬆與愉悅。

誰不喜歡活得簡單點呢？

六聖以及平心娘娘都圍攏在這邊，他們都想要聽聽看道祖與夏青陽的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下一刻，他們就發現道祖手中的茶桌變了。

那上面竟然顯示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視角，天下眾生都一覽無餘。

只是如今這個世界還什麼都沒有，一片荒蕪，等待兩人去填充。

道祖對夏青陽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他們彷彿在對弈一樣……真·以天地為棋局。

夏青陽首先在指尖夾起一個光點，將之按在了那畫面的天空道：“首先，這裡要有光。”

話音落下，那荒蕪的世界便明亮了起來，夏青陽按下的便是一枚太陽的法則凝結，代表著他對這條法則的掌控。

這一場‘棋局’，是探討也是考校了。

道祖說：“只有光還不夠。”

夏青陽便又點入了太陰，而後輕輕將之撥動了一下使之日夜輪轉。

他說：“所以，這就有了光陰流逝。”

道祖說：“上來就以太陰太陽入手時光，尚可。”

夏青陽微微皺眉，他聽出了道祖的意思。

似乎並非只有從太陰太陽的輪替來入手時光？

是了，其實時光這種東西是個很直觀的認知，任何有規律做迴圈運動的物體都可以被當成時間的標定刻度。

只是一句話，他就又從道祖那裡領悟了許多。

他頷首表達謝意，然後又對著那世界輕輕點上了一片雨雲：“這世界當有水，水為生命繁衍之關鍵。”

下一刻，畫面中的世界內下起了磅礴大雨。

大雨沖刷著大地，形成江河湖泊，也滋潤了原本大地的乾涸。

鴻鈞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