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守衛,他的夜視能力超乎常人,也更懂得哪裡是容易疏忽的死角。
他悄無聲息地登上二層,沒有急著進屋,而是在走廊上貓著腰檢查了一邊,確認無人看護。
頭目是隻身入村,村裡也沒想到有人還敢對石鼠團中人下手,就沒有加派人手——萬一招待不得當,還可能擾了人家的興致。
阿全的耳尖微動,沒有聽到自己想象中的聲音。
屋中的頭目和少女似乎都已睡去,這讓他既是鬆了一口氣,又頗為揪心。
他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摸到早已確認好的那枚,順著鎖孔輕輕插了進去。
這也是身為守衛的便利。
阿全藉機偷了過來。
這可不是臨時起意,下定決心之後,他便一直計劃著。
運氣好的地方在於,因為阿烈和阿勝佔據了那間牢固的鐵皮棚屋,石鼠團頭目只能住在這裡,用守衛的鑰匙還能開門。
而如果是那間鐵皮棚屋,就只有村老們才能進去。
這也算天意吧?阿全心想。
他的手很穩,鎖舌彈開的聲音微不可聞。
面罩下,阿全的神色一喜,正要輕手推門而入。
他的手一推,接著,臉上的喜色凝固了。
房門絲毫未動。
阿全再次擰動鑰匙,鎖舌如預料般彈開,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明明門鎖已經開啟,但整扇門還是像鎖死了一般。
‘他堵上了門?還是又加了鎖……’阿全的臉上一滴冷汗落下,小心地抽回鑰匙。
無論如何,這都說明,住在屋內的那個石鼠頭目有所戒備。
身為石鼠團裡的高位者,屈尊來到下屬的小村落,周圍人都對他畢恭畢敬,予取予求……結果獨自一人的時候,他還是這麼警惕,絲毫沒有被別人的諂媚衝昏頭腦。
這樣的謹慎,是阿全在以往的石鼠團暴徒中沒有見過的。
年輕人不由得在心中收起那分暗藏的輕視,更意識到今晚行事的危險性。
‘都是以前沒有和來過村裡的那個鎖匠好好學一手,倒是姐姐她很感興趣……就算不當求生的路子,現在也能派上用場。’
他皺眉思索片刻,心中回想起路先生的形象。
‘想想路先生會怎麼做……雖然不太清楚,但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動力,阿全退到另一側的窗邊,準備試探一下這裡的路徑。
突地,年輕人的脖頸一涼。
一柄精鋼長刀貼在他的脖頸上,透過薄薄的面板,冰寒刺骨。
‘被發現了!’阿全的心臟差點停跳,冷汗如開了閥一般洩出來。
他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被鋼刀逼著退下了樓,轉入叢林一角。
他冷靜過來。
自己現在身著的是幫派制服,就算被發現,對方也不能肯定他的身份。
此刻不立即殺他,估計便是想問明白自家幫派的立場。
對方身為石鼠團頭目,對此一定很感興趣。
估摸著對方的視線盲區,阿全的手緩緩下探,就要摸上腰刀柄。
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給他致命一擊!
如果不敵——
那就只能以刀剝面,毀去容貌……至少不能連累村人。
“別動。”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聲音雖低,卻好似含著難以置信的憤怒。
下一刻,一抹寒光抵上阿全的額頭。
是弩箭。
只要阿全再有動作,弩箭就會直接貫穿他的頭顱。
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拔刀。
阿全渾身僵硬